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那张平静如水，却字字珠玑的脸。
男子察觉到我的视线，开口道，“我说的这么直白，就是来跟昆队下个通知，你们没有查封康家的权利，这个康家的人和物，除了您已经搬走的那些东西，您没有权利决定去留。而您已经带走的，您必定会因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个人的发言彻底震惊了我，这是明目张胆的叫嚣，是民与官的对抗，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邪与正的交锋了。
康柏的身后，到底是什么神秘力量？给了他这么大的底气？这都没有扳倒他？还要在今晚给他毫发无损的送回来？
昆源叹息一声，转过身看向我们。
书房内，监控画面屹立在显示屏中，昆源背对着屏幕，面向我们，静静地看着我的方向。他两眼空洞，像是瞬间失去了信仰，我不知道他眼色无光的原因，是因为男子的话，还是他又在哪些蛛丝马迹中感受到了真相的落差。
他缓缓闭上眼睛，按住了额头，神色疲惫，又满不甘心。明明已经走到这一步，却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付出付水东流功亏一篑。
“算了吧。”他缓缓走回来，挥手遣散了警员，对我说，“谷凝黛，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并非只是黑与白。”他说着，看了眼站在我身旁的男子，欲要带着手下准备离开。
话音落，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直到所有人消散，康家大院又在一片黑夜的笼罩中，恢复到深夜的宁静。
我一个人坐在康柏的电脑前，安安静静地看着昆源先前浏览过的监控画面。
桌面上还放着几枚刻有日期的芯片，那些我都已经浏览过了。
有人说，王，都是孤独的。或许是吧…
我默默地将所有芯片都整理好，脑海中却总是闪过在这间房里，康柏与尤婷的老公碰面时的交谈内容。
起初所有的监控内容都平平无奇，直至刘译出现在镜头里，我迅速调整好倍速，在我全神贯注观看完这段有声监控之后，内心的悲伤覆盖住全部神经。
我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呆滞的眺望着被夜幕笼罩的大地，身后的监控画面里不断的循环重复播放着刘译与康柏见面的场景。
我终于体会到昆源临走时，信仰崩塌的那种空洞无力的感觉，他最后留的那句话，犹如在耳…
这个世界并非只是黑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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