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 五七三 念念难忘(九)(2/3)

十五低头,竟然笑了笑。

沈凤鸣亦笑:“我说对了?”

“我倒希望是对的。”

沈凤鸣皱眉:“不对?”

“十成里……也就对了一成。”

“是么,那你说说剩下的九成。”

十五这次没有拒绝,只是看起来有点惆怅。“我哥早就不管事了。我倒是希望他还能像以前一样,替我把什么都安排好。我虽然尽力学他的样子,但若真是他来安排……”

他抬眼看了看沈凤鸣,“你们绝对找不到卫楹的下落。”

“你的意思是这次全是你的主意。”沈凤鸣道,“可你先前一直说,是三十的授意。”

“确实是他的意思,但他也只出了个‘意思’。”十五道,“而且,你也猜错他的本意了。他从没有说要我阻止卫楹同孙家的婚事——他怎么可能管卫楹嫁给谁。他给我的任务,是别让夏铮出事。”

“……夏铮?”沈凤鸣一时有点会不过意,“夏铮同你掳走卫楹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知道吧,江南武林大会过后,曲重生就不大信任我哥,有许多事不像以前那样尽数说与他知,特别是与夏家庄有关的事。其实也未必是自那次夏琛的事情始的,他本来就在培养另外的亲信——就是他那批所谓的‘盟使’。以前他有风吹草动哥都晓得,现在就未必事事洞悉。”

沈凤鸣听着,没有插话。十五既然愿说,他自然不必再妄加猜度。

“虽说,曲重生和哥都提过要我主‘食月’的事,但曲重生行踪不定,我也并不怎么见到他,倒是哥因为时不时要做他的替身应付外人,与他多有联络,这回也是得了他的授意,要替他来临安吃这顿喜酒。哥接到指令当下就找我了。曲重生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说他是因忙别的事没空才要哥走这一趟,但哥还是怀疑——他会不会有别的谋划,这顿喜酒,会否与当初的江南武林大会一样,对夏家庄有所不利。”

沈凤鸣对此倒是相信,毕竟自己也曾有过一样的担忧。十五又道:“哥既然这么说,那当然听他的。曲重生一直想要寻机对付夏家庄是事实,他晓得哥不会在对付夏家庄一事上再悉从他令,上回刺杀夏铮,我也找了借口没有办成,是以若真要有事,他现在必定是找他的盟使动作,哥有此担心便在情理之中。他若不是要来临安倒好,既然要来,总不想见夏铮在眼皮底下出什么事,所以叫我设个法子,万一曲重生有什么埋伏打算,都别让他得逞。”

十五说到这里苦笑了记,“我这种人,动手还可以,叫我去想法子,比杀人难上何止百倍。哥一直说要寻个机会让我单独练练,这大概就是他寻的机会。我当时坐在他面前,心下一片空白,只觉得我们既然对曲重生的想法一无所知,又何从去破坏,难道真要一种一种地假设,一种一种地设计应对?他看我实在毫无头绪,便说了句,这世上大部分事情治标容易,治本难,但也有些事情,治本比治标容易。比如现在,与其花力气去研究如何阻拦曲重生在这喜筵上可能的埋伏,倒不如让这顿喜酒本身就别发生,这样,无论曲重生想做什么,都不会有机会。”

他看了眼沈凤鸣,“所以你适才说的不对。我哥从来都懂得要选最简单的办法达到目的,并非你说的‘十倍代价’都在所不惜。他只是喜欢我们做得完满些,但做的事情——必是所有办法中最容易做到的。”

“我看你好像没学到他这一点。”沈凤鸣笑,“你的意思,你掳走卫楹,单纯就是为了让今天的喜筵摆不成——若是为此,你这手段恐怕还是稍嫌复杂了点。你当时可以给她一刀——或者,你不想杀她,那你给孙觉一刀——一样能达到目的,还不用带着人东躲XZ地累赘,这会儿回建康的路都走了一半了。”

“杀人当然容易,我只是不想闹得太大。”

“你该不会认为现在闹得小了?”沈凤鸣道,“外面满地找人,比你杀了卫楹还紧张——你难道不知道没出阁的姑娘被强人掳走,说出去是比死了人还紧要的事?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卫家想含糊其辞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