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们。”雷恩叹息一声,决定把真相说出来。
Saber有点疑惑,盯着他问道:“怎么了?”
“你们应该发现了吧,之前我投影出来的宝具气息不对劲。”雷恩的目光如同冬夜的湖水一般沉静,他轻声解释道,“那是我借助从地底大圣杯中抽取出来的魔力投影而成的武器。”
Saber先是一怔,回想起了那些散发着暗红色光泽的宝具,那种邪恶扭曲的气息……她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雁夜一头雾水,切嗣则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无铭,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呆毛王突然神色焦急起来。
而卫宫切嗣微微低着头,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准备跨过山门进入柳洞寺内。
“切嗣,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雷恩注视着魔术师杀手孤寂的背影。
“嗯,我知道,但我依然想尝试一下。”卫宫切嗣的声音依然平稳,不过他捏紧的拳头却在不可遏制地在颤抖。
这件事他其实早就想到了,不过他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
别无选择,溺水的人总是会试图疯狂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根本不管稻草其实承载不了他的重量。
雷恩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圣杯被污染了,里面的无色魔力变得污秽不堪。”
这个消息对于Saber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血色,下意识抓住了雷恩胳膊,像是被铁钳夹住了,那强劲无比的力道令他眉头一皱。
“无铭,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少女的声音脆弱的让人心疼,她就像只鸵鸟一样,强迫自己忽略掉一切异常,希翼从他那得到一个谎言。
至于雁夜,已经完全懵逼了。
相比已经心乱的Saber,切嗣老爹虽然也不肯放弃,但他明显要更冷静一些。
“无铭,我知道你似乎了解很多事,那么,关于大圣杯被污染的事你知道多少?”
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众人,雷恩简单地说了一下关于“此世之恶”的事,不过他的说法是──布阵时接触过安哥拉·曼纽,知道圣杯被污染了。
呆毛王倍受打击,目光中有点绝望,脑子一片混乱的她忍不住向无铭发脾气: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一直看笑话吗?!”
正常情况下她不会这样,但她此刻完全乱了分寸。
“早说也没用,圣杯战争同样要继续打!”雷恩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心累,“况且,那个时候你们愿意相信吗?”
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他的话才有用。
雷恩指着庭院中央的小圣杯,众人将视线投去。
桌上的小圣杯微微一颤,原本光彩夺目的容器中,突然满溢出只能用“”烂泥”这个词来形容、好似泥巴一样的物事。
泥浆的颜色是黑色,而且是深邃无边的黝黑。
小圣杯渗出一滴又一滴的黑泥,片刻后,就有如堤坝溃塌一般,奔流的黑泥转眼间就从容器中溢出。
黑泥带着可怕的侵蚀力,除了雷恩特意准备的钢铁桌子,桌上的贡品,香案全部腐蚀殆尽,甚至连地砖都在融化。
那邪恶,血腥、疯狂、堕落、阴暗的气息,即使在寺外众人都能感觉到。
这一次,圣杯就放在柳洞寺空旷的庭院中,没有任何格挡,它运转时溢出的一些黑泥,让圣杯的本质暴露无疑。
异变不止如此。
一股庞大无比的魔力漩涡升上圆藏山山巅上,那处空间开始扭曲,漩涡渐渐化为一轮黑色的太阳悬于天际。
Saber突然移开了视线,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目睹这一切,间桐雁夜张口结舌,想安慰她和切嗣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结果,未免太讽刺了。
切嗣老爹的目光先是扫过天空中的黑色太阳,又透过大门凝视着从小圣中满溢出的黑泥。
他声音漠然的询问道:“无铭,被污染的圣杯,还有用吗?还能许愿吗?”
魔术师杀手的声音非常平静,但雷恩依然能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绝望,那种撕心裂肺的怨恨和不甘。
卫宫切嗣,一路走来,已经被逼到了停不下来的地步。
青梅竹马夏蕾,父亲卫宫矩贤,养母娜塔莉亚……这些人都在提醒他,他除了实现理想,就只能头破血流。
切嗣的话也令Saber抬起了头,她无神的眸中带着一丝希翼,凝视着无铭。
雷恩知道卫宫切嗣依然不死心:
“如果你不怕被精神折磨,可以去尝试一下,在天空中那个孔洞扩大到一定程度前,你还有机会去感受。”
切嗣老爹没有犹豫,迈步进入了柳洞寺,
哪怕理智提醒他,那种污秽不堪的东西和万能许愿机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不亲自感受一下,他便不甘心!
别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魔术师杀手是见了棺材也要躺进去试一试。
Saber凝视着那个男人决绝的背影,就欲跟上去,却被雷恩用力抓住了胳膊。
“雁夜,这里不安全了,你先下山吧。”他先是对着一脸茫然的雁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