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整顿北疆风气,这些人每隔五天,要下矿井一次。体会一下百姓的辛苦,改造一下高人一等的想法。”
韩枚身子一晃,跌倒在地:完了,下矿?有命下去,还有命回来吗?
吴越也满脸苦涩:那些矿工,每次从下面上来的时候,个个如同泥猴子一般。难道自己也要……唉,真是有辱斯文啊。
现在他们个个后悔,早知道的话,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教书好了。
本以为这里山高路远,谪仙无论如何也顾及不到,可以尽情的诋毁他几句。现在忽然明白过来,谪仙是真的神通广大啊,恐怕这所有矿工,都是他的眼线。
…………
“呦,共工,别来无恙啊。”门外响起来一阵笑声。
是村长。
村长称呼泥猴为共工,绝对不是什么尊重。而是为了嘲笑。
共工之前给咸阳专利室写信的事情,村长已经知道了,不仅村长知道了,满村人都清楚。
大伙将这件事引以为笑柄。
呵呵,人家谪仙是什么人?人家咸阳城中的权贵又是什么人?那是绝顶聪明的人。人家申请专利,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泥猴又是什么东西?你也配?
乡里乡亲的,大伙自然不会直接出言训斥,最好的办法就是讽刺了。
见了你的面,笑嘻嘻的叫你共工,称你为专利人。借用开玩笑的名头,让你没面子,真是最快乐不过了。
共工正坐在院子里研究那碗水,听见村长的声音之后,顿时皱了皱眉头。
其实他刚开始给自己起名叫共工的时候,他还挺开心的,觉得这个名字与自己相合。
但是村长和村民用一种笑嘻嘻的语气叫了自己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羞辱了。
不过,共工这辈子,一心一意全都铺在研究上面,对外界的感知比较迟钝,即便感知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因此他干脆没有说话。
村长凑过来,看了看共工,又看了看他眼前的那碗水,微笑着说道:“怎么?又要申请专利了?你可是我们村的大才子啊。”
共工的妻子走出来,语气不善的说道:“村长,有什么事吗?”
村长干咳了一声:“有事,自然是有事的。”
“如今共工在咸阳城挂了号,也算是出人头地了。乡亲们觉得,应当庆祝一下。就这几天吧,你们办一场酒宴,我们来道贺。”
“对了,隔壁的燧人也要办酒宴,你们两个商量好了,不要撞了日子。”
共工的妻子有些恼火:“凭什么我们要办酒宴?”
村长极为诧异的看着她:“凭什么?整个村子,都是从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我们都是亲戚。平日里你们有什么困难,这些亲戚四邻,谁没有帮助过你们?如今你们发了财,得了势,不应该回报一下吗?”
村长冷冷的说道:“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们想要被全村看不起的话,你们可以不办。”
妇人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被亲族孤立,在这个时代真的太可怕了。
你缺少什么东西,借不到。你去村口打水,永远有人排在你前面。
你晚上在家睡觉,会有人故意在外面砸门。你的庄稼到了收获的时候,会有人故意搞破坏。
妇人有些无力了,她看着共工,心中有些气苦:“整天琢磨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就算真的弄明白了水是怎么回事,又有什么用?”
村长已经走到门口了,忽然又转过身来,笑眯眯的对共工说道:“对了,听说你们买了化肥?看来这次要大丰收了。回头再请全村吃一次吧。”
妇人和共工都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村长得意的笑了。
捏软柿子,真爽。
这时候,远处有几匹奔马,风驰电掣一般向这边来了。
村长微微一愣:“这马上的人,是来找谁的?看这方向,是来找共工的?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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