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粪金便不同了。粪金要沐浴更衣,吃几块肉,喝几杯酒。带着粮食,骑着快马,舒舒服服的的赶往咸阳。”
旁边的信使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既然能被李水派为信使,那就肯定不是笨蛋。
信使觉得,赵佗的话有点欠妥了。
他这么说,不会让部下的将士恨上粪金吗?
当然了,信使不清楚赵佗的为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赵佗是故意这么说的。
粪金一脸惊奇的看着赵佗,有些纳闷的问道:“将军,小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役夫,为何……为何能吃酒肉,先一步回到咸阳?”
赵佗淡淡的说道:“商君别院来要人了。或许你和咸阳城中的权贵有关系。总之,他们要叫你回去,免得你死在路上。”
赵佗说完之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士卒们的反应。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士卒们的反应很奇怪。几乎没有人嫉妒,大多数人甚至在恭喜粪金。
有人说道:“粪兄,想不到你是深藏不漏啊,竟然认识谪仙。”
有人说道:“回到咸阳城后,你可要照拂我们啊。”
还有人说道:“粪兄,你这一路要小心啊,出了南越,便是楚地。这地方不太平,多盗贼。尽量不要走人烟稀少的小路。”
还有的人眼圈泛红,对粪金说道:“粪兄,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莫要忘了小弟。”
赵佗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些士卒不羡慕吗?不嫉妒吗?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旁边的信使一脸感慨:不愧是谪仙点名要找的人啊,果然有过人之处。
赵佗有点恼火。他看了看身边的心腹,心腹会意,立刻找来了十几个士卒。
心腹将他们带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当中,冷冷的问道:“粪金要先回咸阳了。不必似尔等这般受苦。你们不羡慕吗?”
这些士卒干笑着说道:“羡慕,自然是有些羡慕的。然而,粪金为人不错,任谁有了伤病,他都尽心照顾。他这样的义士,能先我们一步回去,倒也理所应当。”
心腹心中有些发愣:这粪金,在军中倒是颇受欢迎啊。
心腹想了想,对他们说道:“今日粪金可以回去,明日旁人亦可以回去。一旦坏了规矩,军心可就乱了。”
“你们在行军打仗,奋勇杀敌的时候,有人却被偷偷的带走了。你们能甘心吗?”
这些士卒都愣了。
心腹淡淡的说道:“一会回去之后,向将军表明心迹,反对这个粪金回咸阳,明白了吗?”
有几个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点不情愿。
心腹面色阴沉的说道:“这件事做好了,自有重赏,若做不好,呵呵。”
士卒们听出味道来了,他们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件事,是赵将军让我们做的?”
心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淡淡的说道:“你们不要管谁让你们做的。做这件事,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粪金即便与你们有私交,也不能因为此人,坏了军心。”
“过一会在将军面前,你们可以请求将军,重重的责罚粪金,以儆效尤,免得此人乱了军心。”
士卒们沉默了一会,有五个人拱了拱手,说道:“我等……我等曾经病重欲死,全赖粪金照看,方才捡了一条性命。若让我们恩将仇报,实在做不到。”
心腹冷漠的打量了他们几眼,然后问其他的人:“你们呢?”
剩下的这几个士卒也猜到了,这八成是赵佗的授意。
他们虽然和粪金关系不错,但是并没有什么救命大恩之类的。现在冲粪金落井下石,就能得到赵佗的器重,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们齐声说道:“任凭将军驱使。”
心腹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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