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的告死天使 第255章 瓦莱多事变(上)(3/4)

林微夏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松绿色的针织外套,衬得肤白如冻玉,她抱着一把伞按照班盛发过来的地址搭车。

她以为要去的是掮角区他家那边的临海别墅,柳思嘉之前去的那个地方,但班盛给的是另一处地址,在市区附近,南湾区一号。

天色暗沉,宽阔道路旁的椰林成影,林微夏撑着伞来到门号7-3前时,裙角,白色鞋袜上爬满了细小的白色雨珠。

林微夏按响了门铃,黑色铁栅门边上的监控摄像对着她闪了一下,她把伞柄架在肩膀上,开始盯着地上的蚂蚁搬家。

顷刻,不远处传来声响,林微夏抬头,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琥珀色的眼眸。班盛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他从头到脚都是黑的,男生没有撑伞,帽子随意地扣在脑袋上,越走近,那侵略性极强的五官就越逼近。

人站在门口,大门徐徐自动打开,林微夏才发现他耳后别了支烟,显得整个人更加痞里痞气,没个正形。

林微夏撑着伞同他一同进门,她对班盛家的第一印象是空和冷,家具是冷硬的欧式风格,烟灰色的窗帘随风摆动,地上的大理石反射着此处的空旷冷清。

“家里的阿姨和司机放假回去了。”

林微夏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见旁边正是蓝色游泳池,细小的水波浮动着,无限接近于夏天的蓝色,视线往外延伸,院子外面一片草绿,水管开着白色的花。

班盛原本整个人埋进沙发里,见状站起来,一截凸出来尖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随便参观。”

“你的游泳池不是不让人进吗?”林微夏出声。

班盛低下头发出一声很轻的哂笑,刚好走到她身边,低下脖颈凑到耳边:

“你是别人么?”

低沉似冰块撞击的嗓音钻进耳朵里,热气拂耳,耳后的颜色一点点变深,林微夏的心忽地缩了一下。

人擦着她而过,单手插兜径直推开落地窗的门,一阵风吹过来,林微夏抬脚走过去,一望无际的蓝。

她闻到了一阵淡淡的□□味。

林微夏走在游泳池边上,问他:“很喜欢游泳?”

“一个人泡在水下憋气快要到极限的时候,给人一种去他妈的世界的感觉,很爽。”班盛懒散地答,辩不出真假。

林微夏站在那,看着蓝色游泳池不知道想起什么,眼底一阵刺痛。倏地,身后传来一阵漫不经心的问询:

“试试?”

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被人一推,林微夏脚尖一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吓得惊叫出声,眼看就要在台风天摔进冰冷的游泳池中。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腰间,稍微一收力,就将她整个人带了回来。林微夏惊魂未定,胸口阵阵起伏,看见一张漫不经心的脸,班盛则放声大笑,笑得肩膀抖动,一颤一颤的。

林微夏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眼底充斥着恶劣的笑意,她只看着他。

渐渐地,班盛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把人往前一带,两人的距离咫尺之间,他闻到了她发顶的香味,呼吸错乱,他看着她:

“老子真不该惹你。”

输的还是他自己。

林微夏挣开他的桎梏,拉开距离:“很冷,进去讲作文吧。”

走进班盛的书房又是另一个世界,一张U型沙发,一张书桌,上面堆叠着几本关于天体物理的书,墙壁上挂着一张世界地图,还有几张篮球明星的签名照。

凳子底下躺着一颗篮球。

最特别的是墙上挂满了天文照片,深蓝的天空,白色的星轨,瑰丽的云,每张照片有以一个张狂的落款签名:Ban。

林微夏不懂这些,但光看照片里的景象,就知道这是难得一遇的奇景。

“你正在看的那张照片是我之前是西北一座山上拍的,蹲到大半夜,有高反不说还从山坡上滑了下去,摔断了小腿,到现在里面还埋着钢钉。当时我一个人在那,手机没了信号,有一种要死在那里的感觉。”班盛自嘲一笑。

林微夏点评:“冒险家。”

班盛转身递给她一杯水,林微夏接过一看,是她喜欢喝的咸柠七,指尖碰到杯壁,是常温的,感叹于他的细心。

浪漫的天文景象难得一遇,观看又得在开阔远离光污染的地方,其他照片想也不用想,是班盛费了多大劲才拍的。

“可是很浪漫不是吗?卫星互掩,再行影相叠,像心的吞噬。”班盛盯着照片缓缓说道。

林微夏顺势看过去,两颗伽利略卫星慢慢靠近,大的掩小的,最后只剩两个影子叠在一起,像两个边缘人抱在一起。

“很好看。”林微夏触动道。

班盛抬眼看着林微夏安静的侧脸,看见有一缕头发贴在白嫩的脸颊处,垂在裤缝边上的手动了动,抬手想把头发勾到她耳后。

结果手刚要碰到她的耳朵处,林微夏防备性警觉,一向平静的脸出现波澜,语气有些急:“别碰我。”

班盛愣怔了一下,盯着林微夏的背影若有所思。

林微夏坐下来开始看班盛的作文,越往后看眉头就渐渐拧起了起来,只觉得不对劲。

林微夏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她瞥了一眼来电名字,站起来拿起手机背过身接电话。

“微夏,这可这么办?你弟跟人打架把人送进医院里去了。”听筒里传来姑妈慌乱的声音。

身后传来“啪”地一声机匣滚动点火的声音,林微夏下意识地侧头,瞥见一截冷白的脖颈,班盛的指尖一点猩红,烟雾从薄唇里滚了出来。

“不要急,姑妈你慢慢说。”林微夏轻声安慰。

“你弟跟班上的一个人起了争执,把人打进医院了,对方家里有钱有背景,无论我怎么赔礼道歉,他们不肯接受和解,扬言要告航仔,这可这么办啊,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还这么小,万一毕业档案有污点怎么办……”姑妈一向强势,这会说话却语无伦次焦急不已。

今天是下雨天,书房又大,即使背对着他,听筒里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入班盛耳中。

林微夏低声安慰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转身冲班盛开口:“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今天的补课下次吧。”

说完她走过来俯身收拾桌上的书本,笔,乌发从腰间散落,林微夏一股脑地装进书包里正准备走时,班盛喊住了她。

“你弟在哪读书?”

“十三中。”

“要告你弟的那家人什么名字?”

“不太清楚,只知道和我弟有冲突的叫方淮阳。”

班盛慢悠悠地出声:“方家的人我认识,我跟他哥方淮回打过两次交道。”

林微夏眼睫动了动,抬眼看向他,班盛弓腰坐在沙发上,弹了一下指尖的一截烟灰,看着她:

“爷一句话就能摆平。”

班盛嘴里叼着根烟,掀起眼皮看着林微夏没再出声,他的态度摆在那里,仿佛就是林微夏一句话的事。

但拿什么来换,她自己清楚。

班盛这种人,骨子里藏着坏血,天生的谈判家。

外面的雨声密了些,林微夏看了他几秒钟,收回视线,垂下眼睫:“我先走了,雨大了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