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拱显然不会有一星半点的西方教育思维,他所力行的仍然是传统的中国式挫折教育。因此他见高务实应答如流,虽然心中其实颇为欣慰,但面上却是不露丝毫,只是淡淡点头:“还算是用了些心的。”然后立刻话锋一转:“你可知我今日何以回来得这般早?”
高务实心中一突,暗道:我好像没干什么坏事吧?
当下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莫不是诸位阁老对某些事情有所争议?”
“哼,有赵大洲在,内阁哪天能没有争议?”高拱面上露出一丝厌恶,摆了摆手,仿佛要赶走一只根本不存在的苍蝇一般:“不是内阁不谐——内阁再不谐,我也不会撒手不管,提前下值……我此来,是因为今日圣上召我过去,与我说起了一桩事。”
高拱目光炯炯地看着高务实,左手食指在几案上轻轻敲了两下:“一件与你有关的事,圣上征询我的意见。”
高务实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叫苦:隆庆皇帝该不会真是什么话都跟高拱直说吧?难道那天出的主意,隆庆老大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下来,准备问一问高拱是否反对,不反对就要实行了?可是……你实行就实行,别把我卖出来啊!我他喵的现在才八岁,你这么一搞,事情传出去的话,我将来还要不要混了?满朝官员不得把我当杀父仇人看待?
但高拱这么盯着他,他又怎敢不作回应?只好苦着脸,道:“三伯,我……我不知道什么事啊。”
瞧那可怜模样,倒是比喊“草民冤枉啊”差不了多少了。
高拱皱了皱眉:“你当然不知道……”他收回了敲桌子的手,摸了摸自己那把大胡子,略微抬头,眼睛顶着房梁,思索着,似乎在对高务实说,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圣上夸了你一通,然后说,太子希望你能进宫……”
高务实大吃一惊,直接跳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进……进宫?”
高拱被他突然这一下子惊得一抖,然后回过神来,用力一拍桌子:“大惊小怪什么,上蹿下跳,成何体统!给我坐好!”但他话音刚落,忽然自己明悟了过来,忍不住笑,指着高务实仰天打了个哈哈,乐道:“你这小子,想到哪里去了?不是那个‘进宫’!”
事关小弟弟的安危,这事可疏忽不得,所以高务实仍是紧张兮兮,将信将疑地问:“进宫还分很多种?”
高拱微愠道:“谁敢让我高家的后辈行那背祖失德之举!”他有些恼怒地摆了摆手,也不打哑谜了,直截了当地道:“太子的意思是,他想让你进宫陪他一起读书。然则重臣子弟充当太子伴读之事虽然古时有之,但在我朝却无先例,圣上担心外廷议论,是以先来问我意下如何。”
高务实吃惊得嘴里能塞进一颗鸡蛋,半晌没说出话来。
高拱忽然凝神盯着他:“该不是你自己跟太子提起的吧?”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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