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如果有什么真的能告诉他吗?楚琳点了点头,一如平时的温顺。
母亲告诉她她没有必要在宁涛面前好像低人一等。
母亲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说的,她甚至因为两人间的相处方式而犹豫不决,是否真的要让宁涛成为律所合伙人,母亲一直是坚定的,可是她也曾明确告诉楚琳她不喜欢两人间的相处方式。
平日里,宁涛都是滴水不漏的,出类拔萃的工作能力,圈内圈外左右逢源,所到之处所接触过的人无一不夸赞他。
可是母亲却说没有必要因为他什么都好就觉得低人一等。
低人一等?真的是这样吗?楚琳的肩膀越绷越紧,渐渐地宁涛也好像发现了她的异样,扶在她肩膀上的手掌微微用力,将她拢向身边,轻声道:“你有心事也可以告诉我。”
楚琳连忙摇头,声音有些结巴,“没有,怎么会,我能有什么心事。”
“那就好。”
宁涛答应地很快,楚琳将宁涛快速的回答视作信任,他相信自己说的么一每一句话,这样真好。
她不知道好在哪里,她已经混淆了真实和谎言,两人间应当出现在此刻的话是什么?说什么才不会破坏了这种凝固的美好,楚琳就觉得那便是实话,是实打实的事实。
宁涛带楚琳去吃晚饭,选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江浙菜系鲜美可口,楚琳以前很喜欢这家店,可是吃饭的时候宁涛却发现她似乎对什么食物都缺乏胃口,不禁皱起了眉头。
“下一次检查什么时候?”
楚琳心慌道:“下周,具体说——五天后。”
“知南附属医学中心吗?”
“对,你知道的,医生说没什么事,可能是从小身体比较虚弱。”
“如果需要进一步治疗还请不要瞒着我。”
楚琳苍白的脸色突然涨得火热,暖白的灯光下宁涛并未察觉她的紧张和慌乱,体贴地盛了一碗鱼羹递到楚琳面前。
她更害怕了,心跳就快跳到餐桌上,她的身体经不起如此恐惧的时刻,也因为身体已经难看重负,神经愈发脆弱好像随时会断裂一般。
几乎不能呼吸了,她想,再不回答宁涛他会察觉的吧,虽然的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病,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那么多医生都看过了,没有一个说会有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发生。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冷静,双手下意识捧起汤碗,刚拿起又摔在了桌面上。
“对,对不起。”明明是鱼羹打翻了,她却好像自己做了错事。
宁涛不会怪她,只会心疼,心疼的眼神,关切地为她擦拭衣服上的汤水。
“太烫了,没有烫伤吧。”
“没有。”楚琳忽然感觉心里安静了,时间凝固了,因为这碗打翻的汤她因祸得福,不需要面对那个关于医院的充满刺鼻消毒水味的问题。
因为那些问题散发着丑陋的气味,和她一直以来不喜欢的那些衰老的东西一样叫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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