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在监狱之外,治疗室里其实很暖和,一件单衣也不会感到冷。
沐春看着窗外,却觉得寒冷无比。
这也太难了。
难怪潘广深会想到动这样的脑筋。
拒绝服药,拒绝治疗,将身体折磨到不堪重负,也许他有机会可以去医院,这样他可能可以告诉晓晓他病重,以后的信请寄到医院。
更有一种可能是,晓晓也许就不来绕海找她的广深叔叔了。
“沐医生。”洛杨轻轻推开门,对着沐春招了招手。
沐春走到治疗室外问道,“怎么了?”
“周领导回来了,需要和他沟通一下吗?或者我一会去汇报的时候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洛杨搓着手低声询问沐春,好像怕潘广深会靠在门后偷听一样。
“周年处长回来了吗?”沐春说。
洛杨点头,“刘风刚才来说,看见周领导进办公室了,估计一会就会叫我去汇报了。”
沐春明白洛杨是好心,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目前潘广深的情况应该是进入治疗的正轨中,接下来要如何引导他重新回归正常服刑生活,好好接受医生的治疗,都是沐春正在思考的事。
这事情——不好办。
不出洛杨所料,刘风哒哒哒跑了过来,对着洛杨招招手,“洛哥,周领导有请。”
说完哒哒哒转身就逃回了办公室。
洛杨气呼呼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刘风的衣领往后轻轻一拉。
被衣领掐住喉咙的刘风像被拉住缰绳的马一样,完全不敢动弹。
“洛大哥,洛领导。”刘风讨饶道。
“你还想溜?溜去哪里啊?去治疗室门口看着去。”洛杨把刘风往后拉了几步,刘风不情不愿地走到治疗室门口。
沐春见了刘风,只能说一声,“麻烦刘警官了。”
刘风连忙说:“没,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心里想的却是,哎,这潘广深可真是脑袋上长角了啊,为了他一个人,劳师动众,都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这位犯人大爷到底想干什么,医生都来第二次了,周年处长这次也不知道是心软还是怎么了,居然把这位犯人的事那么当一回事,还特意找身心科医生来帮忙,哎。
向来只想着轻轻松松工作,开开心心下班追番的刘风最烦这种多出来的事情了。
在门口听着潘广深哭哭泣泣,刘风就只想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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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杨那边可没有他那么轻松,还能在心里一边抱怨潘广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牢骚周领导也不知道怎么考虑的,反正忙的都是他这种小新人。
周处长回来后,知道沐春正在治疗室里,他连一口水都没喝就把洛杨叫了上来,了解治疗情况。
洛杨也是知无不言,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先是把沐春说的治疗计划向周年处重复了一遍,又把潘广深中途砸椅子的事告诉了领导。
周年听到潘广深搬起椅子砸人的时候,眉头一皱,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洛杨在丰川第一监狱工作将近7,8年了,还第一次看见周年处长这么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