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不点蜡烛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黑的,白善的时间感受基本上就来自于听差役们的动静。
当他听到外面传来当当的敲门声和呼和声时,他就知道卯正了,是各牢房吃早饭的时候了。
现在差役们除了中午递送东西外,基本上不会往他们这边来,反正他们又不吃牢里的饭。
白善听到动静便一点困难都没有的从炕上爬起来,洗脸,净手,涑口,然后就开始生火煮面,他们今天还有最后一顿臊子面吃,到中午,按照白善总结出来的规律,今天中午家里应该会给他们送做好的大白馒头和好下饭的酸菜和炖好的大肉。
两者是分开的,等他们要吃时就拨一些酸菜和大肉一起炖,再把馒头架在瓮上热,方便,简单,还好吃。
满宝也起身洗漱了,然后就在牢房中央扭扭身子,因为屋里还有两个人睡着,她便在心里默背诗句,一切都特别的正常。
他们以为今天又是平常的一天,最多一会儿要再过一次堂,结果吃完早食没多久,陶祎便拿了一封公文进来,领着人打开了牢房后对白善三人道:“白善、周满、向朝,你们可以出去了。”
三人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纷纷瞪大了眼睛。
陶祎轻咳一声,“还不快出去?”
向朝最先反应过来,指了向铭学问,“那我堂弟呢?”
陶祎瞥了坐在炕上的向铭学一眼,道:“陛下没说,大人们也没说,所以还得收押在天牢内,你们到底走不走?”
满宝就纠结起来,“那我以后能每天来给他看病吗?”
陶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白善换个方式问,“那以后我们每天中午还能来给他送饭吗?”
陶祎道:“陛下的手书没有限定时间。”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白善便把牢房里的书送给向铭学看,以免他在牢里寂寞。
满宝也只把一些东西带上,绝大部分东西都留在了牢房里。
向朝有些犹豫,“不然我不出去了,留在牢里照顾二公子?我能留下吗?”
向铭学连忙道:“你快出去吧,我一人可以的。”
“那不行,您的脚筋被挑断了,行走不便。”向朝眼巴巴的看着陶祎。
陶祎道:“你此时若不走,下次再要走可不知是何时了。”
向朝咬牙道:“我不走了。”
向铭学正要说话,满宝就拍掌赞道:“好,那你好好在这儿陪他,等明天我们来看你们。”
白善也点头,“明天给你带好吃的来,你想吃什么?”
向朝:……你们不劝劝我吗?
白善和满宝已经欢快的钻出牢房去了。
向朝眼巴巴的看着俩人跑远,陶祎回头看了他们兄弟俩一眼,微微一笑,让人把牢房门重新关上了。
白善和满宝在文书上签了字,然后就一起踏出了天牢的大门。
外面正是艳阳高照,已经许久没见到太阳的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来看向洒满人间的阳光。
早早站在马车前的白二郎一看到他们出现便大叫一声,白善和满宝回神,一起抬头看向前方。
三人目光相撞,立即欢呼起来,冲上前去抱成了一团。
殷或见他们手搭着肩膀的团团跳跃,也忍不住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