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纱希怔了一下,在池非迟垂眸重新看向食物后,脑海里还能映出刚才那对碧蓝瞳孔不沾染情绪的一眼,见池非迟没事人一样地吃着东西,语气不免带上一丝调侃,“拉克,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收到了本间祷告的恶魔、正在说出自己对本间的宣判,不过本间的父母在离婚后,也很用心地陪伴着他,直到他接受了父母分开的事实,这样还不足以让他释怀吗?”
“他或许会释怀,但他释怀的是父母分离这件事,而不是穷苦生活带来的痛苦,”池非迟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嘶声道,“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本间的年少不可得之物从来都不是爱,而是财,现在他再次面对着金钱匮乏的处境,他的父亲和当年一样深感自责,他的母亲再次过上节衣缩食的生活,而他们也又一次欠下了母亲现任丈夫的恩情,当年她母亲跟现任丈夫互生情愫,也是因为那个男人大方地帮助了他们家,四年前与现在,他们的命运似乎又在重演,你觉得这能不能撕裂他心里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
“绝对是可以的,”绿川纱希心情有些复杂地叹了口气,用筷子夹起面前的食物,“他现在的境遇跟四年前相似,一定会让他想起当年担忧、难过、无力的痛苦情绪,他选择去牛郎店工作,除了想赚取念大学的学费之外,潜意识里也是想证明自己现在有能力改变穷苦困境吧?他想要证明自己跟国中时期不一样了,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对抗贫苦,但很可惜,他在牛郎店的工作并不顺利,从调查资料里来看,目前他已经在牛郎店工作了两周,但好像一直没什么业绩,而且还经常被店里的前辈们欺负……”
“很多牛郎店对新人的霸凌很严重,尤其是对那些业绩垫底的新人,”池非迟声音嘶哑道,“这一次,贫苦会给本间带来了新的痛苦,他一定会更加痛恨贫苦,同时也会更加痛恨无力改变贫苦困境的自己,一个人在痛恨自己时,很容易否决自己过去的一些坚守、观念……”
安高斯图卡给他的十二人名单中,大部分人都已经表露出了犯罪倾向,这些人不是恶徒,就是蛇精病,随便拉出一个人跟柯南见上一面,恐怕都能触发一起事件。
但那份人选名单中,也有少部分比较特别的存在。
本间恭就是其中之一,本身从来没有犯罪记录,目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犯罪倾向,不喜欢欺负别人,甚至是被别人欺负的那一个,看上去跟犯罪者完全不是一路人。
只是,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还活着,内心却已经支离破碎、濒临死亡。
根据他的调查了解,那些牛郎店的霸凌情况十分严重,像是故意害新人出丑、让新人弄洒酒水被罚款都算轻的,有一些店还会让业绩垫底的新人打扫洗手间,放任店里的牛郎们把新人按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往新人身上泼洒掺杂了尿液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