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烈烈,吹的地上不时卷起一股烟尘,激荡于路面之上。
在这阵阵的烟尘中,正有一支由各种各样人员组成的队伍,向着萧寒所在山谷缓缓走近。
这支一眼望不见头的庞大队伍很是安静,脚步声,就连交头接耳的声音都很少能听到,更别说最开始出发的吵闹与熙攘声了。
这些天,在四处劫掠,凑足了口粮之后,他们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赶路!
接连不断的高强度赶路,已经让这些贼人疲惫不堪!要不是前面有着传说中,金银遍布,美女满城的扬州,怕是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早已经土崩瓦解了。
在这支队伍的前头,那位年迈的宗主仍旧依坐在那顶小轿中。
这条路途并不甚平坦,但是得益于抬轿的四个健仆,竟然没让他感觉到半点颠簸!
挡在轿子前面的布帘慢慢被掀开,老露出里面神色复杂的老宗主。
他这时,就如同一座被放置在神瓮里的泥胎塑像般,静静地凝视着前面那片矮山,唯有微微颤抖着的手指,显出了他的心情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今天的天气算不得太好,温暖的太阳总不见从云中探出,但看那云的颜色,也不像有雨雪的模样。
“你们说,今天也会有雷击于那处山下么?”老宗主看着矮山不知多久,才突然轻声说了一句,声音极低,像是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随在老宗主身后的王五很敏锐的听到了这句话,身子登时就颤了一下!
他刚要抬头去看顶上的老者,却见那跟着轿子,亦步亦趋的老仆笑道:“宗主您忘了,现在已经入冬了,怎么可能打雷?”
“呵呵,这里是入冬了,可是雷神,却不见得也猫冬,两日前,不就已经打过一次旱雷了么?”老宗主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语气说不出的奇怪。
老仆闻言,脸上微笑的表情渐渐凝固,他迟疑片刻,最后却还是说道:“宗主,您是指那个少年侯爷?可是依老奴看,这多半是凑巧,他一个凡人小子,怎么可能引动天地之威?!”
“恰巧?”老宗主缓缓闭上眼睛,叹口气,复又慢慢睁开,说道:“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多恰巧的事情?老夫曾翻看了关于他所有的资料,发现有他的地方,总有不合情理的事情发生!就连这天雷,也至少有三次与他相关。
这第一次,就是在武德年间,此人于洛阳阻王世充出城,王世充不信,悍然出兵,结果洛阳城门立刻有神雷落下!万斤吊桥毁于一旦,十丈城墙纷纷开裂,无数兵卒皆化为湮粉。
这第二次,则是在贞观初年,草原突厥十万大军杀入渭水岸边,眼看下一步就要直取长安!
当时萧寒在京,对外发出谣言,说突厥人大兴不义之兵,必受天谴!颉利可汗不信,不想当夜就如谣言所讲一般,遭天雷反噬,伤亡数千!惊的颉利可汗不得不在渭水与李世民结盟,而后匆匆退兵。
而这第三次,就是前几日!我们想要攻占他所在的扬州,城还未至,就遇地陷数丈,人畜皆亡!三千大军,存活者不过寥寥几人而已!你说这么多恰巧,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