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久就看到一辆地铁停在半途,挡住了去路,地铁全靠电力驱动,断电停运,本在意料之中。周吉观察片刻,招呼司马杨用撬棍撬开门,一节节仔细搜索。从车尾到车头一共8节车厢,空无一人,搜索到第5节时,应急灯忽然扫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紧接着一人猛地扑上前,手持一块尖锐的石头,朝周吉当胸凿去。
周吉早已有所准备,左手不慌不忙探出,抓住对方的手腕,五指收紧,如同上了一道铁箍。那人尖叫一声,飞起一脚“撩阴腿”,周吉眼明手快,垂下枪杆朝她腹股沟捅了一记,没有使太大力气,对方已经受不住,浑身无力,蜷缩成一团像只大虾公,痛苦地呻吟着。
周吉把她甩到座位上,应急灯直照她的脸,原来是个污秽不堪的小乞丐,小脸黑不溜秋,头发脏得结成串,身上褴褛发臭,指甲缝里全是淤泥。灯光太刺眼,那小乞丐只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还有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又疼又怕,身子一个劲发抖,泪流满面,强撑着不开口讨饶。
周吉打量了她几眼,挥挥手命司马杨等继续向前搜索,他留下来盘问那小乞丐。车厢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二人,周吉静静看了她片刻,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她的脸,露出一张秀气的小脸,眼睛亮得像夜晚的星辰,掩饰不住惊慌和恐惧。
“叫什么名字?”
那小乞丐渐渐适应了灯光,伸手用食指堵住枪口,一脸倔强。周吉偏转枪口,应急灯照在她身旁,重复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小乞丐揉着腹股沟,犹豫了片刻,敏感地察觉到对方跟她遭遇的那些恶人不一样,心中腾起一丝久违的希望,低声道:“阮静,我叫阮静……”
周吉又问:“哪个阮?”
那小乞丐脱口说道:“阮咸的‘阮’……”生怕对方没听过阮咸,顿了顿又解释,“耳朵旁加一个元……”
“安静的‘静’?”
“是……”
原来她就是阮静!周吉无声无息笑了起来,他坐到阮静身旁,隔了半臂的距离,像拉家常一样问道:“怎么沦落到这般境地了?”
你本当是个软妹子,本当是个小公主,怎么沦落成脏兮兮的小乞丐?阮静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鼻子一酸,眼泪流个不停,断断续续抽泣道:“我跟爹爹去……去建南天街……变天了,大风雪……被困在地下车库,冷得受不了……他们把爹爹打杀了……我就逃了出来……天街大得很,他们找不到我……”
“天这么冷,在哪里找吃的?”
“……躲在一家饭店里储物间里,到处拣剩饭剩菜吃……后来他们找得紧,没处躲,就一口气逃进地铁站……沿着隧道走,偷站台售货机里的东西吃……”
周吉“嗯”了一声,摸摸兜里,临走前余瑶塞给他一把大白兔奶糖,他拿了几个放在阮静手边,说:“我们在和平坊站建了一个避难所,可以收留你,你愿意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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