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移时工夫,二人来到澄心殿前,计师兄的遗骸近在咫尺,筱雅枝唏嘘不已,胡长老的衣钵传人就此陨落,他若知道百年心血毁于一旦,又该如何痛心,如何不甘,怒火攻心之下,只怕会抛下一切杀入栖凡观,为爱徒报仇。申观主出手如此狠毒,根本没有把三圣宗放在眼里,师尊显然也不看好胡长老,为了避免宗门整个被牵连进去,她要扮演的角色至关要紧。
筱雅枝使了个法术,将计丹青的尸骸收入囊中,带回宗门安葬。她仰头望着半新半旧的澄心殿,深吸一口气,随姜幼仪一步步上前,小心肝颤巍巍,掌心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待到她来到正主儿跟前,反倒松弛下来,筱雅枝不卑不亢,礼数周到,拜见过观主,替师尊问候,双手呈上一枚妖骨,请观主品鉴,是否是他所需之物。
打灭计丹青,犹如拍死一只扰人的苍蝇,申元邛并没有迁怒于她,他打量了筱雅枝一眼,不无欣赏之意,伸手一招,从她掌心摄去妖骨,仔细看了一回。这是枚有年头的妖骨,
当是妖修美人蟒闯入此界时,天庭道法趁隙而入,点染妖物所成,气息稍显浑浊。由此可见,天庭道法亦在增长之中,并非一成不变,及至青溪子降临此界,道法已趋于精纯,非这枚妖骨可比。
申元邛颔首道:“此物于我有用,有劳滕长老费心搜寻,前约五百之数不变,多多益善。筱道友,令师但有所获,还望不吝劳烦,及时送入观中,莫要耽搁为好。”
筱雅枝暗暗松了口气,微笑道:“能为申观主效力,是雅枝的荣幸。”
申元邛似乎这才记起有人擅闯栖凡观之事,随口问道:“之前将我栖凡观视同无物的愣头青,是道友什么人?”
筱雅枝斟酌言辞,将计丹青的根脚浅浅说了几句,提及胡惟庸胡长老的名头,对方似乎并未听说,也没有放在心上。筱雅枝大胆推测,申观主虽是夏人,修道的机缘却得自海外,近些时日才回转夏土,她曾听坠阳谷清净子说起海外诸岛有倾覆之变,含糊其辞,有所隐瞒,难不成与其有关?
她思忖片刻,小心翼翼道:“敢问申观主可认识坠阳谷清净子道友?”
申元邛闻言微微一怔,反问道:“可是从海外归来的清净子?”
筱雅枝道:“正是。”
申元邛稍加思忖,便知她此问从何而来,道:“妖修美人蟒陨落于海外,清净子也曾亲眼见其尸骸,后来不告而别,一去杳无音讯,不想他回到了夏土坠
阳谷。筱道友既然认得他,有机会不妨带个话,我在栖凡观扫榻相待,再叙旧事。”
筱雅枝答允下来,拿定主意去坠阳谷绕一下,找清净子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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