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弩机的坏人!”夏芊很喜欢这个说法,轻声重复了一遍。
白蔻瞥了她一眼,委屈道:“本来就是嘛,小姐又笑话我了!”
风声一阵轻一阵响,夏荇沉吟良久,心绪起伏,叹气道:“我们都低估羊护了,他隐瞒了很多东西,不过,他对我们似乎没什么恶意,反有借重之意,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轻易就答应。”
夏芊扁扁嘴道:“什么借重,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河朔羊氏只剩下他一人,孤掌难鸣,只要我们还有用,他就不会轻易放弃。嗯,白蔻不成,还是我来摸摸他的底!”
白蔻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捏着衣角扭捏不安。夏芊伸手点点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软
弱啊,你的名字是女人!”
夏荇犹豫片刻,摇头道:“算了,不要再节外生枝,示人以诚吧。白蔻是明显的破绽,他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我也不打算瞒他了!”
夏芊眼珠一转,道:“你是说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夏荇苦笑道:“只怕是这样的,他刚才主动避开,就是让我们商量个子丑寅卯出来。同在一条船上,今后还要继续走下去,开诚布公对大家都好。”
夏芊嘟囔道:“这样的话,费好大劲把白蔻送到他身边,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夏荇摸摸她的头,哑然失笑道:“你这小脑袋瓜里都琢磨些什么?哪儿学来的粗俗话,一套一套的!”
夏芊吐了吐舌头,心中鼓着劲道:“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过得小半个时辰,魏十七提了一只黄獐回到山坳中,顾伯阳忙过来接手,洗剥干净,架在火上烤得焦香扑鼻,切碎了分给众人充饥。獐子肉细腻甘爽,没有大料祛除腥臊,夏芊和白蔻吃不惯,浅尝辄止,剩下的都给男人分食干净。
腹中有了食,又歇了好一阵,众人恢复了几分力气,商议下一步的打算。赵衍之为什么要叛乱?栖霞派因何与天龙帮为敌?军/用弩机是从哪里来的?津口分舵究竟站在哪一边?总舵眼下是怎么个情势?身处深山老林,消息不通,一时间也无从判断,唯一令夏荇感到安慰的是,临行之前,他们已将老帮主夏去疾送往深井山中静养,有贴身一十八铁卫看顾,再加上老神在在的萝菔道人,不至为赵衍之所趁。
顾伯阳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长年在山中刨食,对周围的山林甚是熟悉,他不辞辛劳,登高远眺,寻思了好一阵,折根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一幅简陋的地图,只须向西翻过几个山头,渡江北上,抄个近路,大约三五天脚程,就能回到天龙帮铜陵总舵。
夏荇斟酌再三,决定先去总舵探听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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