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李七弦惊呼一声。
李一翥提一口真气,催动内功,十指渗出丝丝黑气,渐次变淡,几近于无。他安慰女儿道:“无妨,这种外门毒功,只能逞一时之威,远不及我华山派玄门气功!”话虽这么说,如此霸道的铁琵琶手,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师兄也受伤了。”
李一翥抓住洪鲲的手腕细细看了一回,郭传鳞手劲极大,毒血业已挤得七七八八,剩下不足为虑,他拍拍徒儿的肩膀,道:“你只跟他换了一掌,中毒不深,回去吃几丸黄连解毒丹就没事了!”
洪鲲这才放下心来,心有余悸,道:“那厮的铁琵琶手好生歹毒,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旁门左道,自成一体,与中原的武功不同,恐怕别有师承……”
李七弦从郭传鳞手中接过银簪,似有些嫌弃,随手递给“程三桌”的老板娘,道:“这簪子好歹也值几两银
子,抵这一桌酒菜绰绰有余,剩下的就赔给店小二,找个跌打医生整一整,贴几张膏药,伤筋动骨莫要大意。”
老板娘接过银簪,掂了掂分量,一迭声答应,她久居葛岭镇,江湖上的勾当,多少有些耳闻,不至于手足无措。
李一翥伸手把那挑夫拎起,往腋下一夹,催促道:“快走吧,别惊动了官府,平白多费口舌!”
四人朝巷口快步走去,店小二慢吞吞爬起来,一瘸一拐惊魂未定,一个劲拿眼瞥老板娘,指望她找个跌打医生来给自己瞧一瞧,别留下什么残疾。
刑房设在赤龙镖局的地窖里,由“无影剑”刘岳亲自主刑。
华山派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这种私刑逼供的勾当,不便让外人知晓,地窖之中,除了掌门厉轼、首徒李一翥、总镖头刘岳外,只有郭传鳞一名三代弟子,他熟知叛军内情,厉轼需要他分辨供词的真伪。至于洪鲲和李七弦,李一翥早就告诫过他们,擒获叛军细作的事守口如瓶,不可泄漏分毫。
地窖原本用于贮藏冰块,以备盛夏取用,刘岳命人把冰块尽数搬空,多烧几个炭盆,那几个趟子手跟随他多年的,知根知底,不虞有失。
那细作被剥得干干净净,绑在一张长桌上,像砧板上的肉,任凭宰割。地窖里温暖如春,即使赤身**也不感到冷,身体暖和以后,对疼痛加倍敏感,这是刘岳的经验之谈。
李一翥点破那挑夫的气门,让他无法运气抵抗,这一来也破了他苦练多年的铁琵琶手。
郭传鳞站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目睹行刑的整个过程,刘岳显然是个中老手,他专挑外门硬功练不到的软档,如眼鼻、指尖、胁肋、下阴、关节等处,有条不紊地加重手法,先插针,再刷洗,接着弹琵琶。他的双手轻拿轻放,没有沾上半点鲜血,那挑夫却疼得死去活来,嘶声哀号,惨无人形。
当刘岳慢条斯理地动手拆第三根肋骨时,他终于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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