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鸱思来想去,心知瞒不过魏十七,当下向他挑明,魏十七对南方本命血气并不看重,略加思索,应允他借机行事。
消停数日后,樊鸱领兵离开濒海之地,朝南明山行军,走一路,剿一路,如蝗虫过境,烧杀掠夺,无所不用其极,麾下兵卒亦如滚雪球般急剧膨胀,堪堪有二万之众,精神抖擞,士气正旺。
这一日,兵过落风谷。
落风谷位于濒海之地西北角,乃是扼守北上通途的关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日古之豁便从此引兵而过,命驻守的兵将撬动山石,将狭窄处十里长一段堵得结结实实,断了这一条退路。自断退路,亦断了樊鸱的去路,若是孤
身一人,逾越天堑不在话下,但手下这许多新收的兵将,良莠不齐,待他们逐一翻过落风谷,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
樊鸱立于落风谷前沉吟片刻,唤来巡哨问了一番,若不从落风谷走,要多绕数千里之遥,沿途瘴气密林,不利大军行进。权衡利弊,这一番手脚,一番消耗,却是省不掉了,樊鸱拿定主意,提起九头穗骨棒亲自上前,鼓荡血气,迎头一棒砸去,开天辟地轰然巨响,乱石穿空,坠落如雨,以一己之力生生开出一条通途来。
十里乱石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无非多耗费些血气罢了,血气易得奇气难补,对樊鸱来说,借铁血命气温养奇气方是重中之重,其余一切都可抛开。魏十七立于悬崖之上,注视他开山劈石,血气翻滚,动静大得异乎寻常,忽然察觉到地下有一丝轻微的异动,似有什么东西正悄无声息迫近。
樊鸱不急不缓,一气贯穿十里乱石,尘土障天,四下里晦暗无光,影影绰绰,右脚忽然一紧,被一只利爪死死扣住,将他往地下拖去。他反应极快,顺势提起九头穗骨棒,重重击打在地面上,“嗡”一声闷响,震波笼罩方圆百丈,地动山摇,土石一层层掀于空中,瑟瑟发抖,落足之处,露出一条粗壮的胳膊,黑黝黝,毛茸茸,不似寻常血肉之躯。
什么鬼东西!樊鸱提起九头穗骨棒,还没来得及发力,忽然眼前一花,身躯被轮将起来,狠狠砸在乱石堆中,一下,两下,到第三下时轮了个空,樊鸱已脱身而出,遥遥注视那藏头露尾的异物,神情有些古怪。
听闻南疆之地一度魔兽横行,为祸惨烈,山涛执掌本命血气后,花费了好大工夫,才将彼辈约束在南明山中,不得肆意妄为,落风谷乃南来北往的要紧地界,怎地还藏了一头漏网之鱼?难不成是故意留下阻拦他们的?管虢公这一招后手,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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