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翻身跳下兽背,拍拍它的脑袋,不容分说道:“去,引它们出来。”
先是坐骑,再是诱饵,早知如此,就不该来这浡泥湖!九瘴兽王暗暗叫苦,犹豫道:“水里的营生……水里的……”它蓦地察觉到缥缈的杀意,不禁打了个寒颤,咬紧牙关,二话不说冲入湖中,使个神通,张口喷出一团瘴气,无声无息滑入水中。
魏十七冷眼旁观,瘴气沉于水下三尺,凝而不散,如一团紧密缠绕的丝线,虽水波荡漾,渐次松散,一丝丝一缕缕,五彩斑斓,游蛇般四下里乱窜。无移时工夫,死鱼成群结队翻着肚皮浮出水面,大的足有三四尺,小的不过寸许,密密麻麻,挤满方圆百丈,不断向远处扩散。
这团瘴气在兽王体内孕育千载,奇毒无比,寻常妖物哪里扛得住,所谓打了小的,惹出老的,等了盅茶工夫,湖心的大妖已被惊动,一时间天昏地暗,巨浪滔天,九瘴兽王忙不迭张口
一吸,将瘴气吸回腹中,扭头扑上岸边乱石,向魏十七道:“幸不辱命!”
这一番折腾,孕育千载的瘴气已缩小了三成,为引出浡泥湖中大妖,兽王可谓用心,魏十七微微颔首,眸中星云缓缓转动,凝神望去,只见连天波涛之中,一条硕大无朋的白鱼窜将出来,载沉载浮,视瘴气剧毒如无物,蓦地张开大嘴,只一吸,便将死鱼尽数吞入腹中。血气冲天而起,盘旋数遭,一声牛吟穿云裂帛,震得白浪碎成玉珠,降下瓢泼大雨,水雾铺天盖地,将天地万物淹没。
九瘴兽王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大概是听岔了,鱼跃龙门化蛟龙,龙吟怎么变成了牛吟?它瞪大了眼珠,视线为水雾所阻,什么都看不清,正纳闷之际,忽听身旁“啪”一声轻响,眼梢瞥见一条黑里透红的长索,箭一般射入雨雾之中,瞬息百里,下一刻绷得笔直,似乎缠住了什么庞然大物。
钓鱼吗?九瘴兽王这才看到那长索一头缠在魏十七腕上,嗡嗡颤动,贪婪地吮吸着血气,不知餍足。它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有些同情那长索钓住的妖物,血气生生被夺,那折磨,那滋味,大概跟抽筋扒皮差不太多。
又一声牛吟鼓风而至,九瘴兽王听出了愤怒,凄厉,绝望,浡泥湖三大妖王,何至于如此孱弱跌份?它隐隐觉得自己弄错了什么,一番折腾,引来的恐怕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它脸色有些僵硬,小心翼翼看了魏十七一眼,欲为自己辩解一二,偏生脑筋生锈,口舌笨拙,不知该从何说起。
魏十七心中有数,区区一条白鱼,端的只是寻常货色,误中副车罢了。他探出左手覆掌按落,顿时云开雾散,水珠尽数落入湖中,浊浪托起一条白鱼,踢天弄井,翻江倒海,地龙索从它鳍下刺入,贯穿鱼身,紧紧缠住鱼尾,任凭它如何拼死挣扎,都逃不脱一场劫难。
九瘴兽王咽了口唾沫,讪讪道:“呃,这不是浡泥三霸,只算条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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