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她从前决计不会对王妃说。
王妃出身世代簪缨的清河崔氏,豪门显贵之家,如何能听这样下三滥的话?
可自从王妃嫁来三年未曾有孕,后院那些莺莺燕燕也不得王爷欢喜,崔氏着人来信,要她速速提拔些个通房,不拘是用来固宠还是借腹生子。
否则,崔氏会直接从族里挑选旁支女儿,来‘看望’王妃。
哪个好拿捏,一目了然。
王妃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话是这样说,可张妈妈你瞧瞧这些个,哪里能……”
后头的话她没继续往下说,可张妈妈听懂了。
都是些寻常容色,好些比后院那几个都不如,王爷连后院都不常去,哪里会愿意歇在这些丫头的肚皮上?
既然要选,那就得选个万无一失的,才能堵上崔家的嘴。否则拖拖拉拉选好了,最后崔家还是送了人来,岂不是白折腾一场。
正说着,忽然院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争执声。
王妃看了一眼张妈妈,张妈妈会意,亲自往院门口快步走去,可一开门,就被门口一个娇艳的美人给惊了眼。
这般模样,从前她在府里怎么不曾见过?
见对方穿着的是王府最末等女使的青褐色粗布,张妈妈心下一顿。
“王妃院前,何故吵吵嚷嚷,还懂不懂规矩了?”
张妈妈积威颇深,不过是压低了嗓音,两个守门的丫鬟就已经吓得汗流浃背,哆哆嗦嗦地把刚才玉珠想进来参加通房择选的事说了。
“你是哪个院里的?叫什么名儿?”张妈妈盯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双眸沁水的丫鬟,刻意拉长了脸,有心恐吓一番。
若是个心思不正的,那再貌美也不适合选在王爷身侧。
玉珠只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还好她脸皮够厚,惊动了里面的人,否则还真要回浆洗房去了。
她没有故作姿态,只是规规矩矩地下拜,声音利落中又带着丝颤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奴婢唤玉珠,是浆洗房的,奴婢听闻王妃身边缺人伺候,特意来自荐!”
“自荐?”张妈妈重复这两个字,见她仪态沉稳,没有那些妖妖娆娆的做派,心中已经有了决断,面上仍是冷笑一声,“玉珠,不好生做着你浆洗房的差事,缘何要来王妃这里?”
玉珠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张妈妈身边两个小丫鬟,又飞快看了一眼张妈妈,没有说话。
张妈妈已经是个人精了,哪里不晓得她这是有别的话要说,她抬手指了指玉珠:“你,跟我过来!”
一进王妃院里,玉珠顿觉大开眼界。
假山池塘、绕院游廊,花草布景风雅精致,驱虫的避暑的植物错落有序,处处都透着一股钱权堆砌出来的低调华丽。
这么热的天,一踏足院里,暑气都散去了三分。
再一进正厅,四角和正中几座大冰山正丝丝往外散发着凉气,剩下的那点燥热瞬间就被抚平,舒服得玉珠只想喟叹一声,就地躺平。
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啊!
上首,王妃见张妈妈领了个末等女使进来,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
可下一瞬,王妃目光接触到那丫鬟的身段面容,眼神一动。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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