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默默脱了鞋,钻进了铺地柔软如坠云端的被褥中,隔着半阙若隐若现的屏风,就看见长案另一头,男人亲自铺纸研墨,提笔就开始奋笔疾书,整个人都沉浸在思路畅通的专注之中,心声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再响起。
玉珠悄悄深吸一口气,不敢打扰明显处于工作状态的宁王,老板自己要加班,也没要求她必须陪同,那她还是老老实实下班吧。
边角料职员没什么上升空间,能和老板相安无事就好。
她随意将被子搭了一角在肚子上,在另一边宁王专注书写的沙沙背景音中,浓重的睡意便如潮水般涌来,很快便陷入了安眠。
而书案前的宁王,目光灼灼、笔走龙蛇了一会儿,突然抬眼,瞥向了角落里那团呼吸均匀的安睡隆起,眼神复杂了一瞬。
又是如此,睡得又快又好,他都有些羡慕这丫鬟了。
这一夜,东厢房内,一人酣睡入梦,一人运筹帷幄,各自安好。
次日,清晨。
玉珠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外头天光大亮,里头床榻上已经没人了。
她和昨天一样打着哈欠爬起来,把被褥全都塞进了屋里的柜子中,这才打开了房门,看见了外头等着的锦儿。
两人回到了耳房,玉珠这才觉出了不对来。
喝完避子汤,一边用着早膳,玉珠一边问锦儿:“怎么感觉今天书房空荡荡的,竹砚去哪儿了?”
锦儿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和玉珠说,连忙将王爷有差事要去儋州,将竹砚也带去了,这一趟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回京的事情说了。
玉珠哦了一声,面上风平浪静地继续吃早饭,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老板出差半个月!那她岂不是可以心安理得地摸鱼了!
芜湖,起飞!
锦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姑娘,今日王妃身子不适,不用去请安,反正现在也无事,你对府里的几位主子了解怕是不多,不如我和你讲讲吧?”
玉珠只觉惊奇,还以为锦儿是王妃的人,不大可能会与她说这些。
昨天一整天时间,锦儿都像个锯嘴葫芦,除了说了些有关王爷的事情,其他多余的都没透露过,所以,她都打算去找姨娘们唠嗑时打听些消息了,没想到锦儿今天竟然主动请缨要和她说?
难道这也是因为玉容膏一事后,王妃授意的?
“那好,若是你愿意,就与我说说,省的以后我无意冲撞了哪位主子,犯了忌讳。”玉珠点头。
锦儿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王妃崔婉如自不必多说,出身世代簪缨的清河崔氏,自祖父那辈往上,三代都是帝师,门生遍布官场,誉满南雍。
崔家小辈中,除了崔婉如,就是她的两个弟弟前途最为出众,一个年纪轻轻已经是秀才功名,今年还要参加秋闱,另一个小小年纪便有神童之名。
谈及此,玉珠有些好奇问:“王妃既然出身如此清贵,为何当初会被指婚给宁王?”
毕竟宁王母妃死得并不光彩,这一点高门大户没有不知道的,而他本人又是出了名的冷血薄情、手段狠辣,除了外貌过得去,似乎没有一点符合高门择婿的标准。
锦儿一顿,似乎没想到玉珠问得如此露骨,一时之间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坦白。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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