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栖鹤一番话说完,堂下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一回,怀疑的目光聚集在刘春身上。
刘春的鹰钩鼻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大人,您可不能冤枉人……”
“是的,那日刘司狱确实是为了钱来找的我家老爷,当时老爷还派我去李府最近的银庄取一千百两来。”
刘春为自己辩解的话戛然而止。
南知意回首,发现那日替自己松绑的刘府小厮从人群中挤出,他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你!”
刘春语塞。
他颤抖着指向小厮。
“这又能说明什么?本官只是和李兄关系好,借一些银两而已。”
“非也。”
终于,沉默了许久的姜十七开口,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刘司狱应该是收到了巧手兄的威胁信,准备用那一千两息事宁人吧。”
刘春脸上的表情逐渐崩裂。
他那双倒三角眼骤然瞪大,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姜十七?现在连你也背叛本官?不对!你是怎么知道张巧手那威胁信的事?”
随即,刘春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突然诡异地笑起来。
“原来是你!!本官怎么没想到,你也是白鹭村的人……”
“所以你刻意奉承本官,是为了靠近讨好本官,然后为那个杀千刀的纸扎匠复仇?所以李万财真的是死于你手?”
他跌坐在地,嘶吼着开口,
“可惜巧手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谁让他不懂得变通,不同意本官和李万财的建议!都是他活该!”
“狗官闭嘴!”
姜十七双目圆睁。
血气方刚的男人那黑沉的瞳仁中燃着怒火,眉头拧成死结,连带着额前青筋都突突直跳:
“是你和李万财要侵占下拨的祭祀专款,巧手兄拒不同意才会被你们迫害!”
“三年前李万财以‘用劣质纸人诅咒李家,贪污公款’的理由把我兄长送进了大牢,你这狗官私自用刑不说,还恐吓巧手兄要杀光白鹭村,这才逼得他自杀!”
反转惊得南知意愣在原地。
她从没想过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姜十七竟然有如此魄力。
而且这案件中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件惊天旧案。
官商勾结,害死老实人……
姜十七终于将实情一吐为快。
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他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看向路栖鹤的黑眸里没有半分闪躲,反倒燃着股坦荡的硬气:
“路大人,您是好官,李万财这件事完全都是俺一个人的主意。”
有些矮小的他猛然跪地。
“大丈夫敢作敢当,还请您给俺治罪。”
路栖鹤眉峰微挑。
狭长的眼尾凝着一丝冷光,指节分明的手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真的全是你一人所为?”
“是!”
“不是!”
南知意猛然旋身,鬓边垂落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晃。
目光所及处,原本站在一旁几乎要隐身的魏晟正将腰间再次歪斜的铜扣理正。
“我也是白鹭村人,从小跟在巧手兄身后长大,巧手兄出了这种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挺得笔直的脊背微微绷紧,往前跨步时有些迟疑,却还是稳稳站到姜十七身侧。
“这件事也有我魏晟的份。”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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