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哗然。
有小太监突然跪下来,哭着喊“王妃圣明“,原来第一位宫人正是慈宁宫的洒扫嬷嬷,三年前太后赏了她紫藤香,如今夜夜咳血;第五位是御膳房的帮厨,每月十五都会被守脉阁的人叫走“试药“。
“口说无凭。“楚云归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沸水里。
云知夏早有准备。
她从袖中取出青瓷瓶,倒出几滴“药感显脉水“滴在绢布上。
淡青色的药水遇脉即化,竟在布上显出金线——第一位的脉线缠成乱麻,第五位的脉线在月中处断成两截,与她所言分毫不差。
沈青璃的笔尖在脉案本上洇开个墨点。
她望着那金线,突然想起实证院的学生们总说,王妃的医术不是“看“病,是“读“病——像读一卷被虫蛀的古籍,能把缺页的地方都补全。
第二关“辨毒三味“设在偏殿。
三碗药汁摆在檀木架上,无名无色,却泛着诡异的幽光。
云知夏的银针刚触到第一碗,便见针尖泛起淡紫——是北地特有的迷神引,混着曼陀罗花的气息。
她用舌尖轻触银针。
不是真尝,而是借药感感知分子震荡频率——第二碗的震颤比第一碗慢了三拍,带着寒心藤特有的钝感。“第二碗,'锁智散',配寒心藤。“
第三碗的药汁刚沾到银针,她的瞳孔便骤缩。
那震颤频率......竟与三皇子药录里“养神丹“的残样完全吻合。“第三碗......是'养神丹'残渣。“她抬眼直视楚云归,“你们给三皇子吃的,不是补药,是毒。“
楚云归的喉结动了动。
他袖中的手紧攥成拳,指节泛白,却始终没说出半个字来反驳。
守脉阁的弟子们开始交头接耳,有个穿青衫的小弟子甚至偷偷摸向腰间的药囊,被楚云归用眼色喝止。
当夜,云知夏在偏殿整理脉案时,窗棂突然轻响。
她抬头,正见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缩在窗外,怀里揣着半张药方残页,发间的银簪还沾着血——是三皇子乳母的女儿青梧。
“王妃,我娘说......“青梧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烛火,“这是给小殿下煎药的药方,她偷抄了半张......“
云知夏展开残页,“锁智散:寒心藤三钱,幽冥引末半分,子时研磨“的字迹还未干透。
她刚要细瞧,鼻尖突然掠过缕极淡的墨香——与守脉阁密档用的雪浪笺墨香分毫不差。
她将残页浸入特制药水。
淡青色的药水漫过纸页时,一行小字缓缓浮现:“饲至十二岁,神智如童,永无野心。“
云知夏的手重重按在案上。
烛火被震得摇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蓄势待发的鹰。“他们不是治病,是在养傀儡。“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眼底却烧着团火,“三皇子,不过是守脉阁控嗣之术的活靶子。“
宫墙暗处,楚云归望着偏殿窗纸上晃动的人影,手里的玉佩碎片悄然滑落。
那是他前日在慈宁宫外捏碎的,玉屑混着雪水渗进砖缝,像极了被守脉阁碾碎的良知。
更漏敲过三更时,守脉阁的弟子抬着个红布包裹的木匣进了慈宁宫。
楚云归揭开红布,露出里面的人形布偶——九处大穴被金线缠得密密麻麻,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第三关,解结。“他望着布偶上的金线,喉结动了动,“解不开这九处死结,便别想碰三皇子的脉。“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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