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未时三刻,太医院正厅炸开了锅。
萧临渊提着玄铁兵符立在冰窖门前,身后跟着二十个带刀的暗卫。
云知夏倚在他臂弯里,额角敷着湿帕,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疼着,才能让唇色更白些。
“靖王殿下!“老院正颤巍巍跑来,“冰窖是先皇遗物,擅开......“
“本王的王妃疼得要断气了。“萧临渊的指尖敲了敲兵符,“太医院连个寒髓都取不出?“他突然发力推开冰窖门,寒气裹着霉味扑出来,“本王亲自取。“
冰窖第三层,云知夏的呼吸在面前凝成白雾。
七具裹着草席的尸体堆在角落,草席边缘渗出暗褐色的水。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最上面一具的手腕——皮肤下的血管像爬满了黑虫。
“这里。“她的手停在最里侧的草席上。
掀开的瞬间,一张少女的脸露出来,耳后发际有个极小的针孔,和太后脖颈上的毒囊位置分毫不差。
云知夏摸出银簪轻挑,“叮“的一声,一枚半指长的铜铃残片落在雪地上。
“蛊铃。“她的声音在发抖,“他们不是放血而死,是用蛊铃催血,活活把心蚀空了。“她转身看向萧临渊,“剖尸。“
萧临渊的暗卫立刻上前。
当银刃划开胸腔的瞬间,沈青璃捂住了嘴——少女的心脏呈青紫色,纹理像被刀刻的螺旋,和《蛊毒手札》里“蚀心蛊“的侵蚀图一模一样。
“这是第七批。“云知夏将心脏放进玻璃罐,“前六批......“
“在终南山。“萧临渊突然说。
他盯着罐里的心脏,眼神冷得能刮下冰渣,“守脉阁的火,烧的是前六批的记录。“
当夜,药库的更漏刚响过三更。
老药监孙公公缩在阴影里,手里攥着浸了油的火折子。
他望着案上那卷《蛊毒手札》,喉间泛起腥甜——这是守脉阁传了三代的秘辛,怎么能让个外女拆穿?
“孙公公要烧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惊得他手一抖。
沈青璃从书案后转出来,手里举着烛台,火光映得她眼尾泛红,“是烧手札,还是烧你自己的良心?“
孙公公的脸扭曲起来:“你懂什么?
没有血清,皇上的寒毒压不住,龙脉断了,天下要乱的!“他扑向案上的手札,“我这是......“
“是共犯。“云知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倚着门框,手里攥着七张血纹图,“乱的不是天下,是你们这些拿人命当药引的心。“
暗卫从两侧扑上,将孙公公按在地上。
沈青璃望着云知夏手里的血纹图,突然伸手抽走一张,在烛火下与《血清溯源图》并在一起——两张图上的血线走势,竟完全重合。
北疆的风雪比京城更烈。
雪谷深处,一座覆满冰棱的石门“吱呀“作响。
门内红灯次第亮起,照见墙上整整齐齐挂着上百个血袋,标签上的字迹还新:“活鼎·批次七,待提。“
云知夏回到偏殿时,案角的烛火还亮着。
她将七张血纹图摊开,又取出压在镇纸下的《血清溯源图》。
两张图的边缘在烛火下重叠,隐约能看见血色的脉络连成一张网——那是活人血泪织就的,最毒的药引。
她的指尖在两张图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北疆“二字上。
窗外的雪更大了,风卷着雪粒打在窗纸上,像极了某种催促的铃响。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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