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笑了,说:“不用绕路。在十字街停下吧。”
马车刚一停稳当,就有一支火箭“嗖”的一下飞过来了。云知夏呢,她也不躲,就那么抬手把箭头给接住了。你看那箭的尾羽上啊,沾着松脂呢,箭杆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薛”字。
她把箭头往随行的车上的药箱里一扔,对着都看傻了的墨七说:“你去药堂借个药锅来,再把老百姓都喊过来。”
很快啊,十字街的青石板周围就围满了人。云知夏把药锅支起来,然后把七份毒素的样本分别和不同的药材搭配在一起。第一锅加了北苍术,这锅药沸腾的时候啊,那泡沫就从黑色变成灰色了;第二锅加了远志,结果这药汁啊,反而变得更浑浊了。她把袖子往上一挽,腕子上的银镯子就磕到锅沿上了,“叮当”一声响。她说道:“瞅仔细喽,加了北苍术的,毒性能少一半呢。”
这一下,人群里都炸开锅了,惊呼声一片。
有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使劲儿挤到最前面,着急忙慌地问:“王妃啊,我家那小子老是喊头疼,是不是也中了这毒啊?”
云知夏就拿出根银针,在孩子的指尖扎了一下子。
那血珠子滴到白绢上,慢慢就晕开了,变成暗紫色。
她“刺啦”一下撕下裙子的一角,蘸了北苍术汁,就按在孩子的指头上,说:“明天就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连着吃七天。”
太阳都往西边落下去的时候,实证院刚把灯笼点上。
萧临渊穿着玄色的披风,风风火火地就冲进来了,带得门口的药篓子都翻了。
他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毒血图谱,那暗红的血渍在瓷片上弯弯曲曲的,跟人体经络图一模一样,一点儿不差。
他说:“你都三天没合眼了。”那声音就像泡了水的琴弦似的。
云知夏抬起头,眼睛下面乌青乌青的,可那眼神却亮得很,说:“我发现这毒的走向了。
这毒不是乱走的,是顺着经络走的,就好像……有人教过它们似的。”说着,她拿起一片沾着血的瓷片,“这毒是从楚昭南送的清神散里提炼出来的,走的是手少阴心经,跟太医院那包紫藤香的毒路是一样的。”
萧临渊想伸手去碰她指尖上被烫着的地方,可伸到一半又停住了。他把外袍脱下来,披到她的肩膀上,那狐裘的毛轻轻擦过她的耳尖,说道:“你要是想试试,我就在旁边给你保驾护航。”
夜越来越深了,云知夏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小盹儿。
紫藤花的海洋又涌进了她的梦里,药婆婆的白发上沾着露水,正在用紫苏叶编网呢。
网里突然出现了金线,仔细一看,竟然是她画了大半夜的毒路图。
药婆婆的声音就像风拂过药筛一样,说道:“毒是从嘴巴进去的,药可是从心里出来的。你已经懂得药的本心了,应该知道,最毒的不是药,而是人心啊。”
云知夏惊醒的时候,窗外的月亮已经过了中天。
桌子上多了一盏温热的参汤,是萧临渊吩咐人送来的。
云知夏拿起笔飞快地写着,《反向毒理三则》的墨还没干呢,赵典簿就带着三个书童在门外等着了。
云知夏把抄好的七份手稿递给赵典簿,说:“分别藏到实证院的地窖、靖王府的密库、城南的医馆里。每份都得裹上蜡,埋到三尺深的地下。”
墨七的影子在窗户纸上晃悠了一下。
她推开窗户,就看到墨七正把一把短刀插到门前的土里,这是暗卫发出的警告信号,说明敌人已经靠近了。
云知夏从袖子里摸出那个带着“薛”字的箭尾,拿到烛火上烤了烤。
焦黑的木屑里,模模糊糊地出现了另外一行小字:“七天之内,清脉散制成。”
她把箭尾扔到炭盆里,火星噼里啪啦地响着。从明天开始啊,她就要闭关七天呢。她打算用刚刚觉醒的药感,去调配那个能破解这整个京城毒网的清脉散。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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