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夏被他拽得踉跄,却趁机摸到他腕脉。
脉息乱得像擂鼓,还带着细微的震颤——正是神经毒素侵蚀中枢的典型症状。
她从药箱摸出冰袋,按在他颈侧大椎穴上:“阿苓,镇痛药汁!”
阿苓早候在门边,闻言冲进来,端着青瓷碗就往萧临渊嘴里灌。
他本能地挣扎,药汁顺着嘴角淌在云知夏衣襟上,却到底灌进去小半。
墨七在门外听得心跳如鼓。
他原以为云知夏不过是来送死,此刻却见她像根定海神针,在萧临渊的疯狂里稳稳立着。
那柄刀刚才离她咽喉不过三寸,她竟连眼都没眨。
半个时辰后,萧临渊瘫在床沿,后背的里衣全被冷汗浸透。
他盯着自己发抖的双手,像是不认识似的。
云知夏正收针,余光瞥见他后颈衣领滑落,一道暗紫色刺青露了出来——扭曲的藤蔓缠成个漩涡,中心是只张牙舞爪的蛊虫。
她的指尖在银针包上顿住。
那图案,和前世师兄实验室里“蚀心蛊”培养皿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蚀心蛊是用百毒养的活蛊,会随着宿主血脉生长,最终啃食神经。
难道萧临渊中的,不是普通毒药?
“看够了?”萧临渊突然出声,声音哑得像砂纸。
云知夏垂眸,替他拉好衣领:“王爷后颈有旧伤,需得每日用艾草灸。”
“你不怕我?”他转头看她,眼里的红血丝还没退尽,“方才我差点砍了你。”
“怕。”云知夏将银针收进铜匣,“但医者见死不救,和毒杀患者有何分别?”
萧临渊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这王府里,倒真有个把说实话的。”他盯着她腰间的药囊,“你治好了柳婉柔的毒,又救了本王……图什么?”
“图王爷活过这个冬天。”云知夏背起药箱,“王爷若死了,这满府的毒妇恶奴,谁来替我收拾?”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云知夏。”
“嗯?”
“明日起,搬去东苑。”他扯过锦被盖住双腿,“冷院风大,你那药园子,该换个向阳的地方。”
云知夏脚步微顿。
东苑是正妃该住的院子,他这是……要扶正?
她没回头,只应了声“好”。
回到冷院时,天已蒙蒙亮。
云知夏点起油灯,铺开宣纸,凭着记忆画出那枚刺青。
她翻出从旧书摊淘来的《蛊毒篇》残卷,越对照越心惊——蚀心蛊的解法,残卷里只提了半句“需以蛊主心头血为引”。
她取出随身小刀,划破指尖,将血滴进昨日剩的药汁里。
血色慢慢发乌,溶毒能力比前日弱了三成。
云知夏捏紧药汁瓶,指节泛白——她的身体,竟也在被某种毒素侵蚀?
窗外忽然传来轻响。
她猛地抬头,只见窗台多了个青瓷小瓶,在晨雾里泛着幽光。
瓶身刻着极细的“沈”字,是前世的名字。
云知夏伸手去拿,指尖触到瓶身时,凉意顺着皮肤爬进骨头。
是谁?
怎么知道她前世的名?
风卷着晨雾灌进来,油灯“噗”地熄灭。
黑暗中,她握紧小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
(次日清晨,云知夏将那枚刻“沈”药丸置于研钵中碾碎……)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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