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夺我药感?”
“好啊。”
“那就让我看看,谁才是真正该被‘抽取’的人。”【第167章 你夺我药感,我夺你道统】(续)
晨光破云,洒在太医院断壁之上,焦黑的梁柱投下斑驳影子,仿佛昨夜那场无声厮杀的余烬尚未散尽。
城中百姓早已闻讯而来,里三层外三层围住废墟。
有人举着药篓,有人拄着拐杖,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医工,颤巍巍地摸着“济世为本”那方石台,老泪纵横。
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是来见证的。
云知夏立于石台中央,玄衣如墨,袖口银线绣着药草纹路,是军医监掌令使的标志。
她身后,十二名医卫押着昨夜俘获的药嗣会残党,跪成一排。
其中一人,双目失神,七窍仍残留血丝,正是被“反向药感锁”震碎经脉的阵法师。
台下,老药痴陈三拄着拐杖,颤步上前。
他浑浊的眼盯着那名俘虏,忽然一声嘶吼,扑通跪地:“就是他!逼我献出小儿做‘药引童’!说是要炼‘通灵药母’!我那孩子……才六岁啊!连药味都分不清,就被活活熬成了灰!”
人群骤然沸腾。
“人神共愤!”
“该千刀万剐!”
“烧死他们!跟当年烧假药神一样烧了!”
怒吼如潮,几乎要掀翻残垣。有人捡起石块就要砸上去。
可就在这时——
云知夏抬手,动作轻而缓,却像一道无形屏障,压下了所有喧嚣。
她环视四周,目光沉静如深潭。
“他们该死。”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入耳,“但他们不是首恶。”
全场一静。
“真正的凶手,”她缓缓转身,指向身后那堆从药嗣会密窟搜出的典籍——泛黄的纸页上画满诡异符咒,标题赫然是《归元魂炼术》《九阴药母祭典》《通灵献祭录》,“是这套吃人的‘道统’。”
她声音渐冷:“它教人信神不信药,拜灵不学理;它让人把孩子献祭给虚无的‘药神’,却对真正能救命的医术视如妖术。它说药感是天赐,是血脉,是秘传——可它从不说,药感是千百次尝毒试方、是夜夜挑灯辨药、是拿命换来的本事!”
她顿了顿,抬手一挥。
“抬上来。”
四名医卫合力,抬出一箱箱泛黄卷册,封皮上写着“太医院禁术录”“御药房秘典”“药典残卷·非传人不可阅”。
百姓哗然。
这些,可是从前连太医都不得随意翻看的“天书”!
云知夏抽出一卷,当众翻开——里面尽是荒诞不经的“炼魂引”“血祭开光”“借命续药感”之术。
“这些,不是医术。”她冷声道,“是枷锁。”
她将书卷高举过头,眼神如火。
“从今日起——医术不藏于秘典,不传于私门,不侍权贵,不拜虚神!”
话音落,她亲手将书卷投入早已备好的火盆。
火焰腾起,映红她清冷面容。
一本、两本、十本……百本……火光冲天,纸灰如蝶,盘旋升空,像是旧时代最后的哀鸣。
就在这焚尽旧典的烈焰之中,她朗声道:
“即日起,成立‘大胤医学会’——凡愿学医者,不论出身、不论目盲、不论贫贱,皆可入学!识药、辨毒、施救、手术,皆公开授业!”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老药痴陈三身上。
“首任会长,陈三。”
全场愕然。
陈三更是浑身一震,老泪纵横:“我……我不过是个走街串巷的药贩子,连字都认不全……”
“正因你曾信神,后来醒悟;正因你痛失亲子,才知医者之责不在祭坛,而在病榻。”云知夏看着他,声音柔和却坚定,“因为你终于明白了——医,不是拜出来的,是学出来的。”
陈三跪地,额头触地,老泪砸进尘土。
下一瞬,残烛堂弟子齐齐单膝跪地,高举药囊,齐声高呼:
“药感归民!医道归人!”
声浪如潮,席卷废墟,直冲云霄。
云知夏转身,目光穿过人群。
萧临渊立于残垣高处,玄甲未卸,神情冷峻,一手护在小药灯身前。
那盲女正仰着脸,嘴角扬起纯真的笑,仿佛已“看见”了这漫天火光中的新生。
云知夏望着她,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温澜。
她的道,不该埋于秘典,也不该止于复仇。
它该燎原。
风起,吹动她玄衣猎猎。
火光映照下,她立于灰烬中央,宛如医道涅槃的引火者。
而在她身后,那方被焚毁的禁典余烬中,隐约露出一角残卷,其上墨迹未烬,写着三个模糊却森然的字——
“药王台”。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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