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御医的手直抖,他蹲下身,用指甲刮了点药渍,凑到鼻端猛嗅,"***!
夹竹桃汁!
还有......"他突然抬头,目光像淬了钢,"这是给战马用的毒疮药!
他们拿人当畜生治?"
围观的百姓原本还缩在巷口,此刻全涌了过来。
有个抱孩子的妇人挤到前头:"我家娃吃了清心散,拉血拉了三天!"另一个老汉举着药渣子:"我买的参茸丸,熬出来的汤比铁水还腥!"
云知夏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个黄布包裹。"陈大人,"她声音清亮,"这是赵主簿的供词,还有济世仓、老槐记的账册拓印。"她掀开包裹,露出一叠按了血手印的纸页,"他们用你的名号收药,用我的名号卖毒,连太医院的清誉......"她顿了顿,"都成了遮羞布。"
陈御医的胡子气得直颤。
他抢过供词扫了两眼,突然转身冲进药坊,从灰烬里扒拉出本烧了半页的账簿。"看!"他指着上面的字迹,"这是别院的出入簿!"纸页上歪歪扭扭记着:"九月初三,红衣女子携药样三盒,谢大人亲取。"
云知夏的指尖"咔"地掐进掌心。
谢无音——这个名字像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她的记忆。
边关来的密报里,风铃儿曾说过有个"调频人",专门记录她调配毒药时的火候、药量,说是要"摸透云神医的手性"。
"小刀!"她低喝一声。
早候在巷口的刻字童立刻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风铃儿誊抄的"调频人"笔迹。
比对的瞬间,两人同时抬头——墨迹的转折、捺脚的顿笔,与出入簿上的"红衣女子"分毫不差。
"他们不是藏药,是在收集我的'药感频率'。"云知夏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眼底却烧起烈焰,"我的手温、我的火候、我配药时的呼吸节奏......这些都能变成他们的毒方。"
是夜,慈济堂的密室里飘着药材焦糊的气味。
云知夏守着药炉,将缴获的药膏与赫连策的银刀血清(当年北境战狼的血清,能中和百毒)混在一起。
药铲在坩埚里搅动,暗红的药液逐渐澄清,最后凝成一滴琥珀色的液体。
她将这滴液体滴入清水碗中。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水面上竟泛起细密的波纹,像极了人的心跳,又似脑电波的轨迹。
"他们在听药说话。"她对着水面低语,指尖轻轻划过波纹,"而我,要让药说他们的名字。"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瓦片发出细碎的响声。
云知夏猛地抬头,只见檐角挂的铜铃无风自动,叮铃铃的脆响里,隐约有短刃出鞘的清鸣。
她伸手按上腰间的银针囊,嘴角勾起抹冷笑。
月光落在她身后的药架上,将那些贴着"军医监"封条的药坛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无数双举着状纸的手。
密室的烛火忽明忽暗,将案头的琉璃匣映得透亮——那里面,三地缴获的毒药、账册拓印,还有那碗带着波纹的清水,正静静等待着黎明。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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