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左右张望,喉结滚动:“北线断了。”
北线!
云知夏指甲掐进掌心。
她前世查过,赫连策的走私通道正是从北境往京城运违禁药材。
这小吏的话,正好撞进她设的网里。
“成交。”烽火娘子咬着牙应下,“但银子得现结。”
小吏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刚要递过去,云知夏对梁下使了个眼色。
暗处传来马蹄声,小吏脸色骤变,抓着布包就往外跑。
“墨七。”云知夏轻声道。
梁下黑影一闪,墨七的玄色劲装已追了出去。
是夜,赵府后院的佛龛前燃着半柱香。
云知夏踩着屋檐的阴影跃下,裙角扫过青苔。
小刀在墙外吹了声蛐蛐叫——这是“无暗卫”的暗号。
她取出细铁丝挑开佛龛锁扣,手刚触到木隔板,就听见“咔嗒”一声。
后墙轰然闭合的瞬间,她闻见了熟悉的沉水香里混着甜腻——是曼陀罗花熬的催眠香。
她早有准备,舌尖一顶,将含了半日的解毒丸咬碎,同时抽出银针刺向百会穴。
刺痛顺着头皮炸开,她眼前的重影渐渐清晰,迅速翻开佛龛夹层里的账册。
烛火在她身侧摇曳,账页“哗啦”翻响。
京南老槐记、城西济世仓、宫外太医署别院——三个地名刺进她眼底。
她摸出袖中炭笔,在袖口快速记下,又将账册原样摆好。
“主子!”小刀的声音从墙外传进来,带着焦急,“有巡夜的来了!”
云知夏最后扫了眼账册角落的朱印,迅速退出佛龛。
后墙在她身后缓缓开启时,她看见小刀举着刻刀冲她比了个“成”的手势——拓印的残章,已经到手。
赵主簿是在次日卯时被截住的。
他套着簇新的青衫,马车里塞着三箱金银,看见靖王亲卫的玄甲时,腿一软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大人饶命!是侍郎大人说的,只要挂着‘军医监’的牌子,百姓就信!等战时毒发,边军自乱,京城药市就归我们……”
云知夏站在阶下,指尖敲着腰间的药囊:“谢无音的名字,你听过吗?”
赵主簿抬头,眼神茫然:“谢……谢大人?小的没听过。只见过一个红衣女人,上个月来取过药样,说是要‘调频’……”
“调频?”云知夏眯起眼。
“就、就是把药粉的气味调得和军中常用的行军散一样……”赵主簿抖得像筛糠,“她说这样毒发时,军医查不出来……”
云知夏没再问。
她转身时,萧临渊的大氅已经披在她肩上。
他指腹擦过她眼下的青黑:“你明知佛龛有机关,还亲自去。”
“因为只有我能看懂账册里的药名。”云知夏将火漆匣塞进他手里,“兵部这只手,断了。但那红衣女人……”她望着远处宫墙,“和谢无音脱不了干系。”
当夜,医塾的药炉烧得噼啪响。
云知夏将缴获的“潜毒药粉”一把把投进炉中,火焰骤然转青,映得她侧脸冷若寒玉。
炉底传来细微的爆裂声,像是某种频率的共鸣。
她盯着跳动的青焰,袖口的炭笔字迹在火光里若隐若现——京南老槐记、城西济世仓……
“药在说话。”她低声道,“它们说,下一站,该去这两个地方听听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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