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老周突然剧烈抽搐。
云知夏迅速取出溯毒针,针尾轻触他太阳穴。
药感如游丝探入时,幻象再度翻涌——月光下,穿青衫的“记档生“站在老周房里,袖中微型香囊随着动作晃动,暗纹在月光下显了个“楚“字。
“不是外贼。“云知夏捏紧针尾,指节泛白,“是咱们新招的记档生。“
子时三刻,书院的青瓦上落了层薄霜。
小火提着陶罐,在每间房门缝撒下显踪粉——云知夏说,这粉遇了北疆致幻香的余味就会变红。
他猫着腰经过白芷的竹屋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翻找声,可等他凑近,又只剩风过竹梢的响。
第二日卯时,晨露未晞。
白芷推开房门要去厨房,忽然“咦“了一声——门框缝隙里的粉,红得像浸了血。
云知夏赶到时,白芷正捏着半张烧焦的拓片,指腹被纸边划破了:“在枕头底下发现的。“拓片边缘还沾着焦黑,却能看清上面的药草纹与真令分毫不差。
药感触到拓片的刹那,幻象铺天盖地涌来——药婆婆跪在青石板上,指尖蘸着血刻拓片,身后守脉阁的剑刃泛着冷光:“活鼎的信物,怎么能落在你们手里?“她突然笑起来,血从嘴角滴在拓片上,“可这令,本就是天下医者的血刻的,你们烧得完拓片,烧得完人心么?“
“他们要的不是玉令。“云知夏攥紧拓片,指节发白,“是让天下人以为'药心令'是私藏的权柄,是阴谋的信物。
他们怕的不是咱们有令,是怕这令真正回到了百姓手里。“
月上中天时,云知夏站在书院顶楼。
她解开衣襟,从贴身的锦袋里取出真正的药心令——玉质被体温焐得温凉,纹路里还凝着药婆婆当年的血渍。
“他们怕你让药走出了门。“药婆婆的幻象突然浮现,白发被夜风吹得轻扬,“从医馆高墙,走到田间地头,走到每个熬药的灶前。“
云知夏低头看玉令,月光在上面流成河:“那我就让更多人知道,这令不是谁给的,是无数个苏巧娘、药婆婆,用命刻进医道骨血里的。“
山脚下的密林中,青衫“记档生“正把纸条塞进信鸽腿环。
他没注意到,袖口沾的显踪粉在月光下泛着暗红——风一吹,红粉飘散,像撒了把碎血星,坠进草丛里。
三日后的晨钟响彻山谷时,残烛书院的匾额被擦得发亮。
云知夏站在台阶上,望着陆续赶来的百姓和医修——有老妇攥着昨日抄的药方,有小药童背着新磨的药杵。
她摸了摸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拓片、显踪粉,还有那枚真正的药心令。
“开坛。“她的声音混着晨钟,撞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今日,审的是医罪。“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