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低沉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了这旖旎又危险的静谧:“就快到了。”
没过多久,一座白墙灰瓦、看似朴素的别院出现在暮色笼罩的山脚下。
孟淮止率先下马,随即伸手,将阮如玉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
她的脚刚一沾地,便腿软得晃了一下,下意识地又抓住了他的手臂。
“小心。”
他低声提醒,手臂虚扶在她身侧,并未立刻松开。
阮如玉站稳身形,慌忙松开手,脸颊绯红,声如蚊蚋:
“多谢小叔叔。”
孟淮止将她轻轻放下,对别院管事沉声吩咐:
“收拾一间清净的上房,再寻一身干净的女装来。”他目光扫过阮如玉依旧苍白的脸,补充道:
“再去请个稳妥的大夫来。”
“是,主子。”
管事连忙应下,示意丫鬟上前搀扶阮如玉。
“小叔叔……”
阮如玉仰起脸,眼中水光未退,满是依赖与惊惧后的脆弱,
“挽秋……挽秋何时能到?她真的没事吗?”
此刻的她,仿佛只剩下这点挂念。
“竹生办事稳妥,很快便会到。”
孟淮止语气放缓了些许,
“她既无大碍,你便先安心休息,处理伤势。”
正说着,竹生已驾着一匹黑色骏马赶来,怀中揽着依旧昏睡的挽秋翻身下马。
阮如玉见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孟淮止见一切暂且安置妥当,便对阮如玉道:
“你先随她们去换身衣裳,让大夫瞧瞧伤。我还有些事。”
说罢竟不等回应,转身疾步向浴房走去,衣袂翻飞间踏碎一地落影。
一进入浴房,孟淮止一直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躁动。
他几乎是粗暴地扯下早已被血污和尘土弄脏的衣袍,露出精壮白皙的上身与左臂那道狰狞的伤口。
此刻他没有立刻处理伤口,而是直接急匆匆地步入了备好冷水的浴池之中。
刺骨的冷水瞬间包裹住他滚烫的身体,激得他肌肉猛地收缩,倒抽一口凉气。
但这冰冷的刺激,却恰好暂时压下了他体内那股因一路温香软玉在怀而燃起的、几乎要失控的邪火。
然而,比这更让他恼怒的是府中现状。
他不过离京数日,流言便猖獗至此!
李氏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磋磨甚至暗害于她!
若非他及时赶到……
一想到她可能遭遇的下场,一股冰冷的后怕与暴怒便席卷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若她真出了事,他恐怕……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再让她陷入此等险境。
是了,她是书行的未亡人,孤苦无依,他既承了照顾孟府之责,便有义务护她周全。
今日之事,是他疏忽之过。日后……
绝不能再让她独自面对这些风雨。
这念头一起,仿佛为他那些混乱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合理且正当的出口。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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