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正决定他们掉不掉下去的,就是宽甸卫里的情况。
这已经是距离他们最近的羁縻千户卫所。
再往北的建州卫,相隔二百多里。
往西的边墙,亦在宽甸卫以西,乃必经之地。
那些地方都太远了。
疲惫的兵卒们,又哪里能忍耐到那时?
眼下的窘况,便是他们杀马果腹,怕是也不够三日之食。
没有太好的选择,或者说,根本就没得选。
只能赌上一赌!
“加派探马,”孙邵良唤来那前锋营校尉,责令其加大刺探力度,“向前,再遮蔽至少十里!”
这意味着,这支偏师全军剩余的斥候精锐都得派上,才能勉强覆盖这般广袤的战场范围,为将校们提供讯息优势。
这很奢侈。
但值得。
“喏,卑职领命!”校尉躬身,疾步而去。
......
抚远卫城,李府内,暖炉烧得正旺。
李云舒捧着热茶,继续好奇地问道,“煜哥儿,可关外也是有人的。”
“那些尸鬼,总还是会有些往东去才对。”
“自然,”李煜点头,“离边墙越近的羁縻卫所,就越是难熬。”
尤其是,许多人仍然对尸疫的本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幽州牧,兼领东征主帅的刘安知晓......
沈阳府太守张辅成知晓......
或许还有其他人,也曾在尸疫真正传到的前几日,甚至更早以前,收到过刘安的亲笔信提醒。
但是真正驻屯边陲的百户、千户们有太多人不知。
他们不知,百姓更不知。
一旦有驻守武官误判局面,将莫名席卷而来的尸乱,当做一场突发的叛乱。
那么,那位武官接下来会做什么?
李煜本能就想到了,‘聚民拢城,坚壁清野......’
方圆数十里,甚至百里之民汇聚一堂。
那城中,便会很快成为真真正正的人间炼狱!
闲谈之间,李煜越是口头推演下去,心中就越是沉重。
所谓尸疫,一旦没能在最初就做出正确应对,就再也不会有补救之机!
传染,将会是一种超出人们想象的倍数增长之速。
设身处地,李煜发现,除了在彻底败亡之前**全城,他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破局之法。
......
“什么?”孙邵良惊呼,他一把抓住刚刚返回的斥候,“宽甸卫,已经失守了!”
“将军,”斥候精骑红着眼角,垂首相禀,“兄弟们看得真切!”
“城头的守卒看见我们,就发了疯似的往下跃!”
他的声音中,满是绝望。
“大人,不管城内是什么情况!”
“他们......都绝不可能再是活人了!”
孙邵良无力的松开双手,旋即深吸一口气,又粗重地呼出。
看来,在鸭绿江畔渡江多耽搁的那些时日,终究还是让他们慢了一步。
那恐怖莫名的瘟疫,已经先他们一步......
过江来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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