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群奔涌起来有多恐怖,他们这些老东西天天在城墙上朝下看着,哪个能不清楚?
老仆口中所谓‘赵差皮’,那自然就是赵怀谦了。
当差的泼皮......骂的差不多就这么个调调儿。
他的计策固然高效,却是建立在牺牲北城可能幸存的自家家主安危之上。
五五开的几率,有人愿意赌,自然也有人不想赌,众口难调。
也就是李煜还不曾亲口认下,让这些人还怀揣着一丝侥幸,默默观望。
否则,说不定谁家老不死的,就会先闹上一闹。
所以,对比起只画大饼却不想兑现的张承志,老卒们对这个所谓的‘赵差皮’更是瞧不上眼。
张承志只当没听到,他总不能转头就去告诉赵怀谦,你被人骂了吧?
说不准,还会被人家当成幸灾乐祸的嘲讽。
张承志也不接老仆的牢骚,只是继续叮嘱道,“烦请老丈帮我把这话带给府上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是谁,不用他解释,老仆也能听的明白。
自然是府中其他老卒,乃至是仅剩的独苗甲兵。
张承志需要这些人,明日再帮他一把。
同时,也是给他们自己一个机会,给北城的可能还活着的自家小辈们一个机会。
“成,老汉自会把大人的话带到,”老仆一口应下,然后再问,“不过,这事情又是怎么个章程?”
张承志现在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只怕这老仆都不一定信他。
张承志心中暗自苦笑,当初他也没想到,还有重新求回这些老东西身上的一天。
“今日想必,老丈也在城墙上看到了。”
他指了指西侧,又指了指北边。
“外城垣西南的那座角楼,还有东北方向的角楼,都被李大人派人占了回来。”
老仆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他继续,还不够。
张承志指了指西北方,“此刻,县城除了那北门楼,还有坊间钟楼,只剩下一处制高要处未能夺下。”
“西北角的那座角楼?”老仆的语气透着股了然。
“正是,”张承志点头,“有了西北角楼和东北角楼在手,我等打出旗号,才能令北城遍观之。”
“这两处角楼,更是我们接应北城幸存之人逃出生天的关键要害。”
老仆点了点头。
想要救人,起码得有个能走得通的通路不是?
就好比那南坊无人看守的北坊门。
老卒们真就没起过私下出去往北探探的心思吗?
他们当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必要送死罢了。
先不提卫城内的锦州李,他可能秋后算账的后话。
单是他们纵使冒险,侥幸穿过北面那座衙前坊,跑到更远处的西市或是北坊之中。
可又怎么回来呢?
他们剩下这么点儿人手,又哪有那么多命可送。
说到底也是自陷绝地的昏招。
到时别说什么救人的蠢话,怕是就连进去的人,自己都出不来。
老卒们心急不假,可他们不傻,理智告诉他们,暂且耐心等待,远比私下妄动要稳妥得多。
北城之中,能熬住这么久的人,大概并不会因为多等两日就突然死去。
至于北城内活不到今天的人,怕是也早在旬月前就已经死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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