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酉时,也不过是堪堪收尾。
随着望台上的两人下来报时,赵怀谦喊住了众人。
“时辰差不多了,把步梯封上,我们先撤!”
他一把将甬道步梯上的门板合上,压上几块垒石。
“跟上!”
旋即赵怀谦不再留恋,径直往角楼外走去。
如果可以的话,绝对没人愿意留在这鬼地方过夜。
......
通过飘摇不休的吊篮,八人提心吊胆,终是一个不少的回到卫城墙头。
坚实的地面,让他们不由软坐下来,大口地喘息。
门楼正厅内,灯火通明。
“大人,卑职幸不辱命!”
赵怀谦风尘仆仆,眼睛露着些疲惫血丝,但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喜意。
他揖礼拜向主座武官。
李煜抬手,“免礼,赵班头今日辛苦了。”
“卑职不过微末之功,”赵怀谦恭敬道,“今日全赖城外敲锣引尸之便,方有所得。”
“功便是功,这一点无需解释,所有人都会看在眼里。”
李煜伸手止住了对方的谦逊之言。
“本官做主,明日,赵班头可稍作歇息,休沐去陪陪家小。”
“这......”赵怀谦本能地有些意动,但随即却又涌起一阵不解。
李煜摆了摆手,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必急于一时。”
“对北城之事,本官已有计较,一些都在计划之中。”
他的话,将赵怀谦未曾出口的疑问都给堵了回去。
“无需疑虑,依令行事便可。”
李煜郑重道,“事后,不管是成是败,自有本官一力担之!”
这么一番话入耳,赵怀谦哪里还会有什么疑问。
有的,只是沉甸甸地感激。
官场之中,推诿塞责是常态,争功诿过是本能。愿意为下属担当责任的,少之又少。
眼下这位李氏武官,似乎就是这样凤毛麟角的宽厚之人。
他深深一礼,“大人盛恩,小人铭记于心!”
他有多久,没能安心坐下,和年迈的老母亲好好聊聊天了?
赵怀谦心中既庆幸,又感激,话语不能承载其中情感,就只能拜得更低,以示臣服听命于面前之人。
“好了,早些回家去罢,”李煜摒手,调笑道,“怀谦年岁不小,若是有了相中的姑娘,也可寻我做媒。”
赵怀谦想了想早早难产的幼妻,心中一叹。
其实,他都是班头了,又怎么可能未曾成婚呢。
谁又没有两小无猜之时,可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谢大人美意!卑职告退!”他拱手后,压下心头乱绪,缓步退出堂内。
李煜看着对方身影,直到消失在门口转角。
‘真是古怪。’
赵怀谦赡养家中孤母,城内幸存女眷,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嫁给他,得个庇佑之所。
可他就是这样,反应平平。
‘罢了,此人不为美色所动,或许也是好事。’
李煜摇了摇头,不再细究他人私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今日不过随口一问,他又何必非要刨根问底。
“回府!”李煜理了理衣袍,大步朝外走去。
酉时正刻,也该回去用晚食了。
也不知,今日能不能吃到些可口的花式。
心底竟是隐隐盼着,什么时候,那畜栏里头的驴子才会恰好崴到蹄子,好让他打打牙祭?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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