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济,本是北坊住户,也是县衙捕头,被连绵不绝的惨嚎惊醒之后,本想帮着官兵平乱,结果被稀里糊涂的裹着溃乱奔逃。
此刻,刘济与宋平番齐齐看向刘大人,抱拳道。
“百户大人,还是您来拿个主意吧。”
这地窖里被他们祸祸的,也没剩多少吃的了。
地窖里的存粮......即便没有全部腐坏,在腌臜味儿里熏陶这么多日子,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反胃。
至于喝的,全赖每日早晚温差,在地窖土壁上的凝水。
他们用衣袖抹下来,再隔着布层吮吸,尽量把土渣滤掉。
味道充斥着一股土腥味。
谈不上解渴,就只是勉强吊命罢了。
百户刘源敬,在二人呼唤下,涣散的眼神才缓缓聚焦。
说出去谁信,他一个百户武官,这辈子头一次知道,原来被困在逼仄的黑暗里,是如此令人恐惧煎熬。
那种被活埋的窒息感,几乎让他精神崩溃。
这种感觉,恐怕会刻进他的骨子里,永世难忘。
“嘶......哈......”
刘源敬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像是破旧的风箱,根本顾不上回答。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嘴唇干裂,默不作声。
刘济当先开口。
“宋平番,你去屋中找个凳子,搀着百户大人坐下。”
“我去后院瞧瞧,看能不能找些水来解渴。”
“好!”宋平番应了声,就立刻分头行动。
......
眩晕感终于消退大半,刘源敬虚弱地开口问道。
“两位,这么久了,不觉得太安静了么?”
是的,太安静了。
附近数十步范围内,几乎听不到那些死人独具特色的嘶哑低吼。
早些时候,似乎还生起了些许锣鼓声响。
否则,他们也提不起出来打探的心思。
宋平番为他抚着后背顺气,闻言回应,“刘大人,刘捕头还没回来。”
刘百户和刘捕头,只是同姓,并无亲族关系。
这世上,也不是每个姓刘的都是皇室宗亲。
二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刘济方才消失的后院拐角。
刘源敬道了声谢,自己站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多加小心!”
二人从地上捡回逃命时掉落的佩刀,一人一把,刀锋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
他们一前一后,脚步放得极轻,向着后院靠近。
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他们,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立在后院中央。
两人心脏猛地一悬,不敢再靠近,只在数步外低声呼喊。
“刘捕头?”
“刘济!”
那身影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转过身来。
刘济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有死里逃生的庆幸,有无法言说的遗憾,还有莽撞离家后的悔恨......
不等两人再问,刘济抬起手臂,指向南方,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简短的一句话。
“看那儿!”
刘源敬与宋平番顺着他指的方向,先后抬头。
只见远处,高耸的卫城墙头之上,军旗在风中依旧招展。
旗下,人影绰绰。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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