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各自任职,李煜摆了摆手,“既如此,诸位就先忙着吧。”
堂下数人起身,齐齐抱拳揖礼。
“是,我等告退!”
......
在侍女的轻声牵引下,众人鱼贯步出安和堂。
门外廊下,晌午的日头一照,刺得人眼睛微眯。
“诸位告辞......”
“告辞......”
几人之间互相拱手告别,随后便默契地转向不同方向,往各自的值守之处去了。
人影散尽,唯独李松的脚步一折,并未跟着人群离开。
他径直走进大门偏侧的一间门房,也不客气,随手拉了张椅子便坐了下去。
一声满足的叹息,整个人都陷进了椅背里。
......
李望栋送走最后那位老卒,合上了府门。
“松叔,怎么样?”
他一转头,便钻进了门房,压低声音向李松讨问。
李松瘫软在椅子上,抬腿架上一旁的小案,闭着双眸,神情说不出的悠哉。
“什么怎么样?”
他甚至懒得睁眼,只是挪了挪屁股,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摸到李望栋递来的一件披风,就顺势往身上一盖。
‘嘎吱——’
李望栋也拽了把椅子,紧挨着坐了下来。
“松叔,自然是咱们小姐了。”
“我今天刚分到这门口,和李煜大人手底下的人一块儿上值。”
“就瞧着一到饭点儿,小姐就往这安和堂里头进咧!”
李望栋掰着手指,嘟囔着,“早上......还有方才午时......”
他现在不用等到晚上,就能猜到小姐今天还得再进一遭。
那架势,比回自己家还熟稔。
这不,现在这会儿还没出来呢。
李松对这年轻人的好奇心只报以一声鼻息里的轻哼。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净操闲心。”
小姐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道,他天天跟着家主李铭,这么多年哪还能看不出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世道都翻了个个儿,有些老观念,也该换一换了。
“咱们小姐乐意就成,你少碍事儿,”李松语重心长的嘱托着,“也别乱跟人嚼舌根,小心多嘴坏事儿,到时候可没人拦着。”
家丁头上悬着的,不单是军法,还有家法。
要是传出风言风语,惹恼了小姐,一顿鞭子抽下来,那也是活该。
李望栋挠了挠后脑勺,嬉笑道,“哪儿能啊,这不是当着松叔您的面儿,我才敢问。”
“我打小就吃家主给的饭,丧良心的事儿我不干。”
李松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也不知是认可了他的话,还是真的打起了瞌睡......
李望栋见状,也没了声音。
他蹑手蹑脚地起身,动作放得极轻,往门外走去。
当他转身,想为里面的人掩上房门时,里面又传来些许动静。
“对了。”
是李松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
“最多再有一刻钟,要是小姐还没回兰馨苑,你就进来叫我。”
“我晓得了,松叔!”李望栋轻声回应。
直到听见里头‘嗯’了一声,他才合上门扇,快步走回大门旁侧的哨位。
李松此来,还领着家主李铭的嘱托。
家主说了,得盯着小姐,不能越过雷池半步。
无论如何,李铭可不想自家水灵灵的闺女,名不正言不顺地就白给,这是他的底线。
他是不相信李云舒那份儿不管不顾的执拗。
若没有李铭这份暗中的交代嘱托,赵氏又怎么会点头,任由赵贞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陪着李云舒宿夜于此处。
......
天地可鉴。
客人走干净之后,李煜在外堂可是没干什么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