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声惊吼,尸鬼抬手拔步,由极静化为极动。
面貌狰狞的受困尸鬼闻声奔行,撞翻桌椅乃出。
生者与亡者......双方迎头相遇,死斗霎时开场。
“盾牌举起!抬枪!”归队的白首老卒,在其小队兵卒身后举刀呼喝,“溃阵者,死!”
没什么比以死相逼,更能帮他们克服对尸鬼的恐惧了。
他们想要在这吃人的世道活下去,总该付出些什么。
证明给上官们看,他们配不配得上身上披挂的足额配给。
勇而敢战者可评上上......操练打熬,便是精卒。
闻令而动者可评中上......入阵可为阵战勇卒。
慌而无措者可评中下......驱使得度,或用做辅兵。
怯而畏缩者只评下下......与其为卒厮杀,不如尽做苦力,也免得拖人后腿,还能省却督战队刀下染血的繁琐。
此四等,便是顺官临战选卒之基。
此刻,仍以此为评。
......
细细观之,不难发现一些领队破门的白首老卒,神色哀沉。
此刻他们破入的卫城府邸、官衙,里面尸化前藏身在此的,又有哪个不是昔日卫中的熟悉面孔?
有走散的家主贴身侍女、兵仗司记账的书吏、甚至有逃亡不及的此间家宅主母......
也不是每一户武官宅邸,都有足够数量的留守老仆,能及时做出应对,更能护卫主家家眷周全的。
“娃儿,可莫要怪叔伯心狠,该送你投胎......”
老卒口中低声念叨,言语碎碎。
他趁着举盾的民壮肩顶盾牌,与尸僵持的片刻时机,在盾后间隙持枪猛地递出。
‘噗嗤......’
凭着眼力手感,枪尖穿眼入脑,尸鬼便瘫软了下来。
方才还在与尸鬼角力的民壮顿失力道,踉跄前倾,被早有预料的老卒顺手一把拽了回来。
若真靠这些奴儿出身的新兵蛋子应对,只会平添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练兵,首重练胆。
今日着甲临尸未溃,胆气便算打磨出了三分。
至于见血,那往往是最后一步。
“仅限今日杀尸者,经队率及两名同队袍泽佐证,晚食可领精粮果腹,食饱为止!”
这决定了这些不受重视的民壮,今晚是照样吃稀的,还是能吃上口干的。
“各自小心行事,且免染疫!”
“若尸鬼所伤,旦有知情不报者,一体诛连不赦!”
这句话,李煜不厌其烦的在每队人面前重复。
胁之以威,驱之以利。
想要吃得好,吃得饱。
这些出身贱籍的奴儿,最懂得该如何去搏上一搏。
......
李煜掐算着日子,待到明日,衙前坊东门驻守的李松,就该按约退回赵府。
届时,他们自卫城西门出,入南坊,汇合李胜、李泽所部,再转向赵府收拢衙前坊李松部,便可退往城外营盘。
如此,可谓功成!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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