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不是我们婆媳见外,不给你分水喝。”
发丝见白的张秦氏同样面色憔悴,唇角干裂,却还是和颜悦色的向婆子解释。
“水缸你也是日日看着的,里头早就尽了,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在这绝境之中,她们三个女眷若不能抱团取暖。
不管是外头的那些死人还是活人,都能让她们一家子活不下去。
被唤作春娘的婆子却不信,眼中带着一丝哀求,“老夫人,老妇真是渴的熬不住了,才会厚着脸皮来讨饶。”
“亥少爷和环小姐,早上都喝了水的,那水润的唇瓣儿做不得假。”
双方朝夕相处,彼此实在是太熟悉了。
以至于,亥儿和环儿两个娃娃的变化,都被她看在眼里,稍一细想也就猜到了。
夫人张刘氏上前,替自家婆婆解释,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难言的羞赧与苦涩。
“春娘,那水......那水......”
“哎......”她叹了口气,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你......你看看吧,看过之后,你就晓得了。”
说着,夫人张刘氏去里屋瞧了瞧酣睡的两个小的。
她走回堂中,羞涩的脸颊涨得通红,双手颤颤,缓缓解开了腰间缚带,掀开些许衣衫,才指着道。
“我与阿郎的孩儿虽是早已夭折,如今......身子却也还剩了些的。”
“可惜,就那么一点儿,当不得事。”
如今的张刘氏,距离当初的生产,早已过了哺乳期,单是供应两个娃娃解解渴,就是极限了。
“夫人,你这......你这......”婆子看着夫人竟是有些明显瘪下去的胸前,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又是何苦呢?”
“哎——”她喉中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哽咽的再说不出话来。
这东西,她哪里喝得呀!
这哪是什么‘水’。
分明是一个女人正把她的命,渡给了那两个小的。
恰如之前张刘氏与张刍的孩儿夭折,她的母性无处可去,只得照拂在夫君张刍的幼弟、幼妹身上。
她这个嫂嫂,早就可以说是两个娃娃的小娘了。
婆子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作为过来人,她哪里能看不明白呢!
她最后只挤出哽咽的劝慰,“夫人......快莫要再逞强了。”
“离了您,这两个娃娃也活不成,您这是何苦呢?!”
张刘氏凄然一笑,重新系好衣带,“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两个孩子只是实在忍不住了......”
“他们真的很乖很乖,我是他们的嫂嫂,又怎么忍心真的看他们活活渴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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