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勿急!莫撞了,莫撞了!”
“小人夜盲,一时寻不到门栓,大人可千万别再撞了!”
门内民户,只得推脱借口,心不甘情不愿的磨蹭着开门。
......
这就是场事关生死的时间竞速。
运气好些的,溃卒没能及时破门躲避,就让尸鬼给追上扑杀。
门外留下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院中长吁一口气的紧张民户。
运气差的,本就是万般不愿的接纳这溃卒避灾。
因他手中刀兵不好得罪,还得不情不愿的分粮分水,怨气积生。
甚至......次日这染疫溃卒就可能在睡梦中尸化,继而祸害民家满门。
......
鸠占鹊巢,作威作福。
杀男存女,末路狂欢。
这一桩桩,一件件,或亲耳所闻,或道听途说。
人性之丑类,在秩序崩溃之下,百种千样。
和睦相处日久,只是理想中的少数。
**来的如此暴烈,与尸祸相较都不遑多让。
邻里这般遭难,余下幸存之人也不是耳瞎之人。
时至今日,除了知根知底的邻里亲友,哪还能重新建立起信任这般奢望的关系。
......
说着说着,杨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颈。
左近幸存之人,有抱团的民户,有抱团的溃卒,也有他们几人这样抱团的近邻。
东市内,民与兵之间的矛盾激化,联合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否则,凭着他伍长的名头,怎么着也能拉拢更多民户入伙。
他们又何尝不想合力占据一处公井,安稳讨活?
李煜打听完东市近况,便摆手道,“如此,本官已无疑虑。”
“尔等可退下,自行其是......”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突然改口,“对了!”
“东市张家.......张承志,张百户麾下亲卫张刍的张家,尔等可知?”
当日先登之功,总得有个交代。
治军谨信,无信失威。
这亲口应过的事情,别人能忘,独独李煜不可忘。
李煜陡然一问,令这五人本欲张口说出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杨戎一番思索,这才不确定的说道。
“回大人话,小的有点印象。”
东市内,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多,多的是军户民户混杂。
真要说起来,那些地位颇为特殊的武官亲卫们,在东市住的多是让人艳羡的那般两进小院。
杨戎不敢肯定,便有些吞吞吐吐的。
李煜安抚道,“无妨,说来听听。”
“小的身份低微,与张百户那等人物不熟。”杨戎说着,抬手指着一处方向继续道。
“但东市内稍大些的宅院,都在南侧一角。”
“卫里大人们的亲兵,还有些什长队率的家眷,也安置在此间。”
“想来,那位张刍大人既是百户亲兵,他的家宅,也是该在此处的。”
抚远县内布局就是这般,官居卫城,民居于县,商居于闹。
而本卫地位不上不下的一部分家丁,队率们。
就在各个坊市一角,依着职级地位,聚成一片特殊的群落。
这便是阶级的无形之墙,同一个圈子的人,就连‘住’这一事,都会本能的抱团。
当然,也可能和当年置县规划时,好的宅院同样有数,脱不开干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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