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人龟缩不出,他们索性也就不装了。
‘轰隆隆——’
塞外马蹄作响。
这不再是百余骑的小股侦察。
而是南下打马草的万余主力。
他们驱着牛羊,骑着马匹,在墙外草原横行无忌。
控弦之士虽不过两万之众,其声势却足以摄威寒意。
不过,他们好似挑错了对手。
“勇士们!破关!入马场!”
已近五旬的南匈奴大单于刘钜敖据马立于军前,马鞭一挥,便要点起千夫长破关。
“奥!奥——!”
身后的牧民们高举弯刀欢呼,显然早已迫不及待。
破关只是第一步。
入关之后,他们会把裹挟的杂胡们驱之四方,扰乱顺人的反应。
趁其兵力聚集之前大肆劫掠。
顺兵晚一天聚集,他们就能多丰收一日。
最后,再依着辽东堪舆图兜上一圈,安然寻一处关口破出。
此次打马草,就可算是大功告成。
他们当初在王庭的计划中,过程应该是这样才对......
可随着他们的声势越高。
紧接而来的变故,让他们的兴奋陡然化为惊悚。
作为对他们声势的回应。
‘吼——!’
边墙内陡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越聚越高,昂扬不休!
本应驻军不过千人的关口,此刻却好似有数千伏兵声势。
若仅是如此,也只不过说明顺人早有防备。
大单于刘钜敖脸上虽有些挂不住,但大军未动,随时可以退走,再寻他处。
知难而退,也不是不行。
反正再绕行几日,顺人的辽东千里边墙总有弱处可趁。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着实让人不解。
“大单于!”
左贤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可置信。
“顺人.......涌出来了?!”
很难想象,南匈奴的堂堂左贤王,如今会用‘涌’这一字来称呼敌军势头。
可那分明就是涌。
顺人并非冲出关隘迎击。
而是……往下跳!
眼前十里边墙,无数红袍人影如下饺子般,悍不畏死地纵身跃下。
它们顺着山坡丘陵往下滚,到了坡底下,撞得七零八落,许多甚至再也站不起来。
可后来者仍是不要命似的往下跃。
观之,宛如......宛如一片猩红的浪潮。
正以一种决绝而诡异的姿态,朝他们席卷而来!
“长生天啊......”
“那些顺人......是疯了不成?!”
不少人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就连那些有些见识的头人们,也是一阵骚动。
事出常态必有妖。
这是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南匈奴贵族们自幼学的就是汉学,怎么会不懂这点。
刘钜敖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直冲天灵盖。
但他还是深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下令道。
“让老者们驱着牛羊,快些退后!”
安置好这些随军补给后,他立刻咆哮着为自己和部下们鼓气。
“长生天的勇士们,天狼神庇佑我们!”
“拔出你们的刀!”
“懦弱的顺人发了疯,也改不了他们弱小的天性,让我们彻底的撕碎他们!”
“是,大单于!”
身边的千夫长们被他的凶悍所感染,也是赶忙策马回到各自兵阵,蓄势待发。
眼前这群步卒冲势杂乱,毫无阵型,其实也不值得忌惮。
然而,真正令人头皮发麻的......
是那些‘顺兵’今日夸张举止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异与癫狂。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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