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张承志等人早已清空院落死角,正仰头翘首以盼。
城上城下,两队人互相可见面貌。
李煜向他们点头示意,朝身后摆手下令。
“绑绳,缒进去!”
若是无人接应,冒然下墙,那就是自陷绝地。
角落里的尸鬼一围,怕是往回爬都来不及。
现在有人在内部接引,入城就简单许多。
坊中之人,无论是帮他们吸引诱导游散尸鬼,倚墙戮之。
还是帮着在城墙近侧的一处大院内帮着绑固绳索,都为城墙上的李煜等人省了很大的麻烦。
墙下接应之人,不论是张承志,亦或是赵怀谦,皆是熟面孔。
李煜自然是信得过。
双方的利益始终趋同,并没有互为敌对的必要。
直缒坊内靠墙院落后,李煜刚站稳脚跟,还来不及去拿从墙头吊下的甲胄。
马上就有一道身影激动到难以自禁的迎了上来。
“李煜大人!......在下盼您久矣!”
那声音嘶哑,充斥着某种久旱逢甘霖的怪异激动。
李煜一怔,定睛看去,竟是百户张承志。
只是眼前的张承志,与七八日前那个拍着胸脯,豪言想要杀入卫城救出家小的武官,已判若两人。
彼时的雄心壮志,如今只剩下满身的落魄与憔悴。
眼窝深陷,面色苦闷,细细看着,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甚至有种灰败感抑郁而出。
李煜眉头紧锁。
“张大人,这才几日,你......怎么如此?”
老实说,当初留他在抚远县内,这可是你情我愿的好事。
这些不过是发生在七八日前,一切都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与那时相比。
百户张承志如今的精气神,较之塔楼上脱困之时,反而更为不堪。
话音未落,张承志已是苦笑一声,甚至隐约间眼角含光。
坊中诸事,各府都是面上答应,底子里却还是各过各的。
手底下的兵勇,尽是饿死鬼托身。
这样的境况,真是叫人顿感无望。
什么雄心,什么志气,乃至是心思,都得被这般磋磨境遇中消磨一空了。
“哎——”
张承志重重叹了口气,也知此地不宜久留。
他强撑着精神,抱拳见礼。
“让李大人见笑了。”
“此地不宜久叙,请随我先回赵府。”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苦涩。
“在下......有失所望。半旬已过,这衙前坊内,进展寥寥。”
言及此处,他还不忘回头朝身后的院门小心张望。
“尸鬼之踪,屡见不鲜,我们仍要小心为妙。”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连这坊内西边街巷,都没来得及清干净。
东边坊门更不愿提。
尤其是在李煜面前,当初的大话言犹在耳,如今......丢人呐。
“也好,请!”
“张大人,前头引路,我们这就出发!”
李煜也不拖沓,利索的在亲卫帮助下,迅速着甲。
下来的急,他也只去了腹甲、裙甲。
此刻重新拿起裹身,绑绳系上,便已足够。
......
抚远县,衙前坊,赵府。
回来的路程,有惊无险。
甲胄武备的差异,带来的战力提升是极为明显的。
寻常的皂刀腰刀,脆而薄,基本就是个带把的刀片子。
可破皮肉,却很难直接砍断尸鬼脖颈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