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呼吸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竟是阴云尽散,化作了春风般的和煦与热切。
“哎呀!贤侄这是说的哪里话?!”
“谈什么借势,就太见外了!”
“都是自家人!夺城这等大事,没有兵马策应怎么成!”
“待贤侄去往夺城,老夫麾下定会一同助阵声威。”
不夸张的说,李铭打算赖上他了。
顺义堡要跑,他沙岭堡也必须跑。
反正都是跑,抚远卫城,真真是个好去处。
抛去外围有个抚远县做缓冲不谈。
单是那三丈高的卫城高墙,就胜过庸人的千思万想。
放眼望去,无非几条路。
南逃沈阳?路途遥远,无异于找死。
折道锦州?更是白日做梦。
除此之外,只能是往东边的抚远卫城据守。
唯有此地,才最贴切实际。
也是最有可能活下来的一条路!
“如此说来,铭叔您是应下了?”李煜道。
李铭点头,“自然应下。”
“四野之军民,唯剩我二堡守望相邻。”
“老夫不帮贤侄,又能帮谁?”
李煜颔首,“好,小侄承蒙铭叔厚信。”
李铭图穷匕见,“如此,不知贤侄有何法,可靖平那满城群尸?”
李煜坦言,“靖平无策。”
“纵使群尸引颈就戮,叫我等刀兵砍钝,也难杀尽。”
李铭沉默点头,眼神仍死死盯着李煜,等他的后话。
“若不靖平尸群,贤侄又待如何取城?”
李煜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吐露了四个字。
“引尸,智取。”
“也好.......”
李铭沉默稍许,才袒露了些许心声。
“今日,你若真是个一根筋的莽撞小子,老夫说不得要亲手帮你冷静冷静。”
“爹——”
李云舒撒娇似的出声,打断了李铭的大实话。
李铭这次却没惯着她,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他仍看着李煜,一字一句道。
“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老夫就不会真瞧着你白白送死。”
“何况......”
李铭侧首望了一眼一副小女儿委屈之态的闺女,脸上闪过一丝一言难尽的无奈。
“哎——”
事到如今,他除了叹气,什么也说不出。
李铭此刻却也不急了。
他悠然走回主座,坐下饮了口茶,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老夫不问贤侄胸中何计。”
“只因历来战阵之上,凶险万分,局势千变万化。”
“兵法一道,存乎一心。”
“否则,写在书文上的东西,就只是糊弄那些不通兵事之人的纸上谈兵。”
他,不屑于经受李煜的糊弄。
“如何做,只能靠你。”
“老夫这把老骨头,只能守在这儿,做个留守官,保你个后路安稳。”
李铭认真的看向对方。
“贤侄以为,如何?”
这,似是惧阵退缩之言。
实则,为交权之语。
李煜自无二话,躬身揖礼道。
“铭叔豁达,小侄佩服!”
“小侄代治下五百余军民,敬谢铭叔胸怀之广阔!”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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