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恩不感,有法不依。
“学生无需服众,便只一个字,‘罚’!”
赵钟岳家中经商走私,以往父亲对待护卫、账房,收拢其心,倚靠的就是恩威并施。
如今世道,收留庇护就是天大的恩。
赵钟岳自认只需加威即可。
况且,他一介幕宾,又何必要考量如何服众?
狐假虎威,才是他该做的本分。
“乱世重典,方为应有之义!”
他这套法子说不上惊世骇俗。
但也算条理清晰,切中要害。
至少,赵钟岳在李氏主仆面前,证明了他并非夸夸其谈,而是腹有所学。
做幕僚,向来不怕你出的主意馊,就只怕你没主意。
否则,武官们干什么要养个闭口闲人入幕。
‘啪啪啪——’
李煜抚掌击节,脸上露出笑意。
“钟岳此法,可行。”
“然......”
“所思又何必只限于脚下一隅?”
一通有理有据的分析,让他真正认可赵钟岳是个可造之材。
赵钟岳能想到这些,就算是没枉费了家学。
能够以商贾之道,假以治民,算得上是才思敏捷。
在李煜心底的分量,从养着留用的吉祥物,终于又上了一个台阶。
既如此,李煜看向二人,话锋却陡然一转。
“接纳流民之事,顺其自然即可。”
“至于流民安身之事,你二人不必忧虑。”
“本官已有计较。”
“我意......往沙岭堡迁民迁户,填补其民壮所缺。”
李煜揭牌了,不再看蒙在鼓里的二人搭台唱戏。
迁民沙岭堡?
赵钟岳脑中轰然作响,瞬间想通了其中关节。
格局小了。
他把李铭与李煜视作两家,便失了俯瞰全局的清明。
其后再设法去解决问题,自然就会有失偏颇。
姑父失子留女......
如此说来,主公李煜,从始至终都不想搞什么单打独斗。
抚远一行,费了这么大心思。
不就是为了如今,能够将沙岭堡倚为臂助?
事实上,李煜的目标已经超额达到,只是不到名正言顺的兑现之时。
当下情况反倒简单。
迁民充丁,乃互惠互利之事,何乐而不为。
何况沙岭李氏屯卒,在他手下死难十数人。
李煜终究算是得罪了这一部分人的家眷。
为了分化其宗族在屯堡的影响力,李煜给他们掺点沙子,也是应有之义。
他这也算是,帮族叔李铭稳定局面了。
就在赵钟岳为李煜的深远布局心神震动之时,一旁的李顺开口道。
“家主,既如此,卑职再无疑虑。”
李顺舒了口气。
既然眼下的问题不复存在,他就没必要阻挠一个少年幕宾的历练成长。
他随即抱拳揖礼,转身向赵钟岳道。
“稍后在下亲带赵公子熟悉堡内情况。”
李煜摆手。
“不必稍后,你二人即刻就去罢。”
“是,大人!”
“喏,家主!”
二人回礼告退。
李煜对赵钟岳的考核仅此为止,剩下的,便是随他磨砺发挥。
当下境况,接下来收纳新民纵使有所疏漏,至多不过影响三五人,总归是不会妨碍堡内大局。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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