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刀,捅进沈清秋的心里。她强忍着泪。
此刻的心痛,竟比心疾发作时还要剧烈。
“是吗?你也觉得我这样的罪臣之女,不配当王妃吗?”
凌风啸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半晌回道:“今日是乞巧节,我陪她一起过节,你当好你的王妃即可,不要惹麻烦,王妃之位就还是你的。”
把私通说的正义凛然。
原来王爷不是不懂乞巧节,只是不想给王妃过节罢了。
烟花烂漫的节日里,全京城都在看王妃的笑话。
想到这,沈清秋不禁嗤笑。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回府,实在是委屈王爷了。”
说罢,沈清秋将凌风啸重重推开,自己占据整个床榻翻身睡下。
随后便听到凌风啸离开的脚步声,没有一丝犹豫。
沈清秋终于卸下所有的自尊,睁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倾淌。
等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沈清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猛地坐起身,走到案前。
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三个大字:和离书。
整个文书写的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犹豫。
笔锋孔武有力,短短几句话却隐含着这几年的太多委屈与隐忍。
嫁给凌风啸的这三年里,沈清秋本本分分的打点着王府的一切事物。
就算他白目相对,沈清秋也一点不在意,依然把他照顾的妥帖。
总以为自己的痴心,总会将凌风啸这个冰块捂热。
没成想,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最后她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印信,指尖终于松了口气。
翌日一早,沈清秋梳洗完毕,去往御史大夫陈家,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娘家。
和离这件事,还是要先告知陈家。
到了陈家,下人们见了沈清秋,不情不愿的问:“二小姐好。”
等她走远些,又听下人的嬉笑打闹:“她算哪门子二小姐啊~”
“嘘,小点声,人家现在可是王妃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清秋听着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
来到了主厅,只见陈大人和夫人已经在喝茶。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沈清秋毕恭毕敬的向两位请安,不管怎么说,陈大人与陈夫人是自己名义上的父母。
陈夫人将茶碗重声放下,斥责道:“我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这个王妃怎么当的!”
“是孩儿无能。”沈清秋屈膝行礼。
她知道,陈夫人在意的从不是她,而是“王妃”这个身份能给陈家带来的好处。
凌风啸要喜欢谁,她怎么管得住呢。
“以前王爷对你爱答不理也就算了,现在倒好,直接光明正大的跟外室卿卿我我,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把你从教坊司救出来,还不如大街上随便找个人!”
救?好一个“正义凛然”的陈夫人。
把自己的层层算计包装的如此道貌岸然。
从前的沈清秋不屑于她口舌之争,今日再也不想惯着她。
“母亲大人何出此言,怎么就是你救我出来呢?到底是谁救谁呢?”
沈清秋似笑非笑,目光凛冽,抬眸紧盯陈夫人。
陈夫人习惯了她平常的逆来顺受,突然的顶撞,让她一时慌了神。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还真以为你是王妃了!竟敢如此顶嘴!”
“王妃?我才不……”
可没等沈清秋说完,陈霜儿就扭着腰走了进来,语气带着嘲讽::“呦,这不是我的王妃妹妹来了吗~”
昨日王爷给宋知雪过乞巧节的事情,早就传的满城风雨。
陈霜儿十分庆幸,幸好有沈清秋替嫁,不然今日难堪的就是自己了,凌风啸那个冰人,不是一般人能相与的。
“昨日乞巧节,你家王爷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呀?也让姐姐开开眼。”
陈霜儿一脸看戏的模样。
不管沈清秋怎么辩驳,她早已成了所有人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