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戴上了面具的自己。
在扮演一个名为“周逸”的完美角色。
我的世界只有一周。
对我而言,时间从不以月和年为单位。
因为从周一到周日。
已经是一个逻辑自洽、且不断重复的完美循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又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周末。
我拿起了手柄。
屏幕上的游戏画面绚烂夺目,可不到半小时我就无聊地打起了哈欠。
太简单了
所有的通关路径,在开始的那一刻我就已了然于胸。
就在这无尽的虚无中,我再次想起了张叔的那句话。
“逸......如果你感觉不快乐,那就去釣魚吧。”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个堆放杂物的小储藏间。
开门的瞬间。
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角落里放着的,是那根被遗忘的鱼竿。
这么说来,已经快三年了啊。
我心中没有任何伤感,只是在拿起钓竿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好简陋的杆子。
和他生前用的一模一样,和现在那些钓鱼佬们动辄上千的装备完全没法比。
早就过时了啊。
万物都在遵循熵增定律走向衰败。
就连这根鱼竿也不例外。
只有我的情感。
像一个被锁在真空里的钟摆,永恒而又毫无意义地摆动着。
我撑着伞走在雨中。
刻意避开那些钓鱼人扎堆的桥下和岸边。
最终,我在一个芦苇丛生的偏僻角落里停下了脚步。
记忆中的钓鱼步骤简单到可以用一组公式来概括:
挂饵,抛竿,等待。
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浮漂静静地立在水面上,纹丝不动。
垂钓步骤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结论只有一个
——这片水域里,根本就没有鱼!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正准备收竿起身。
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大桥上一个穿着雨衣的钓鱼佬猛地一提竿。
一条几斤重的大鲤鱼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被他抄进了网里。
我默不作声地又坐了回去。
又过了半小时,还是没有动静。
而那座桥上,那个钓鱼佬的鱼护里,已经越来越满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
是渔具的差距吗?
不,那个人用的只是普通的“明力牌”,虽然要比我这根老古董好一些,但这绝非决定性因素。
难道是饵料的关系?
就在我的大脑飞速进行着变量分析的时候。
手中的竿子突然猛地向下一沉!
上钩了!
那一瞬间,某种沉寂了太久的东西,仿佛被这股来自水下的生命力骤然唤醒。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迟钝地搏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鲜活的感觉。
纷乱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张叔在雨中炫耀一条小鱼的得意笑脸,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擦拭鱼竿,一边絮叨着邻居的趣事。
还有他最后拍着我的肩膀,说“不快乐,就去钓鱼”时那双温和的眼睛……
我冷静地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将那条不过巴掌大的鲫鱼遛翻提上了岸。
鱼不大,但很有力气。
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拼命地蹦跳着。
我看着那股鲜活的挣扎感,与脑海中张叔温和的笑脸重叠在一起。
一种陌生的情绪,绕开了我所有的逻辑壁垒从心脏深处涌了上来
它堵在我的喉咙里
让我的眼眶有些发酸、发烫。
我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眼角。
钓起来的,是一条鱼。
而我收获的,却是这三年都未曾有过的泛红眼圈。
我看着它,看了很久。
然后,解下鱼钩
将它重新丢回了水里。
雨,似乎小了一些。
我收起鱼竿转身离开。
垂钓……
好像,还算是有点意思。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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