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来福送来的两个丫鬟,身形利落,动作轻盈,一看就是谢墨寒送来监视他们的。
那日从谢墨寒那偷听到的消息,兄长苏砚知在上京城,兄长走失那年她七岁,对兄长的印象还停留在十五年前,世事变迁,他们早已变了模样,可能面对面都不一定认得。
她可以在谢墨寒身边打探消息,也可以去市井坊间碰碰运气。
这个春喜倒是个没心眼的,有春喜这样的小喇叭在身边,她和云巧平日说话注意些,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谢墨寒的书房有专人洒扫伺候,谢墨寒不在的时候,也常年有人看守。
苏与之在宸王府的时候,也只去过谢墨寒书房几次。
如今她以军医何语的身份借住宸王府,更没有机会进书房,她想看有关兄长的密函,只能赶谢墨寒在书房的时候,才有机会接触到。
晚些时候,苏与之听说谢墨寒在书房,拎着药箱,箱盖分离的药箱用粗布系着,以替谢墨寒针灸的名义让赤阳通传。
苏与之等了半柱香,赤阳出来,让苏与之进去。
“下官参见宸王殿下。”
谢墨寒伏在桌案前,朱笔批完一本公文,抬头淡淡看她一眼。
“何大夫住得可还习惯?”
“回殿下的话,好。”
“哪里好?”
“哪都好。”
“具体说说。”
苏与之心里,无奈叹气,“其实也就比下官在谷阳的宅子好上那么一点,”瞄了谢墨寒一眼,“若是少几双眼睛,那就很好了。”
说的是锦瑟轩监视他们的那两个丫鬟。
谢墨寒听出了苏与之言语间的调侃之意。
“何大夫远道而来,是客,宸王府没有怠慢客人的道理。”
“宸王府待客之道果然周全,不如殿下再有礼一些,啸月楼腾出来让下官也住两日。”
啸月楼是谢墨寒的院子,谢墨寒冷光扫了一眼苏与之。
“想住本王的院子,想都别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明嘲暗讽,谁也不让谁。
谢墨寒开始还冷着脸,很生气的样子,说到后面,他唇角竟然勾起,心情似乎不错。
放下朱笔,合上公文,褪去衣衫,露出精壮上身,自顾趴到临窗摆放的矮榻上。
苏与之把药箱放在木桌上,四下瞟了好几圈,寻找那封密函可能在的位置。
苏与之先在谢墨寒后颈轻按两下,见他肩颈肌肉微微放松,才缓缓刺入。艾草的淡香从银灸盒里漫出来,混着他身上特有的杀伐气息,倒有几分奇异的和谐。
“听说北境蛮夷穷凶极恶,心思歹毒,殿下日后出门当多留意一些。”
谢墨寒肌肉放松下来,环着枕头,偏头看着苏与之侧脸。
烛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像栖息的蝶,随着她捻针的细微动作轻轻颤动。
谢墨寒喉结动了动,默然想起他初见苏与之那日也是这般,那缕金色夕阳洒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透着一股柔和的光。
隐藏在温顺柔弱外表下,又有那么几分坚韧倔强,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报复性的小心思。
谢墨寒喉结滚了滚,一针扎在他后背上,直来直去的一针,一点都不温柔,不满地拧了拧眉。
“兵者诡道,哪来那么多讲究。”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却总是莫名其妙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做对比。
苏与之在外人难以察觉到的地方恶劣地勾了勾嘴角,状似关心。
“殿下若是疼,下官可以轻些。”
谢墨寒眉心紧锁,隐忍道,“不疼,今日刺的穴位怎么和往日的不同?”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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