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心脏嘭嘭直跳。
尽管己方靠着精良的装备,暂时还能抵挡,但人数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陈登在这一刻终于深刻地明白了,想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不仅要谨慎行事,装备精良,还得要有兵!
更多的兵!
一声熟悉的怪叫,将他的思绪拉回。
陈登循声望去,是尹礼!
他这边已经陷入了苦战!
尹礼一枪格挡住劈来的环首刀,虎口酸麻得几乎握不住枪。
脑中思绪翻滚。
“他娘的!自己为啥就这么倒霉?”
不,他是自小就倒霉透顶!
为了生他,母亲难产而亡。
又一面巨盾撞来,他狼狈地翻滚躲开,呼吸有些困难。
十五岁那年,他与领居争一口井,父亲来劝架,却在推搡中,被人推倒,跌入井中淹死。
几年后,因为黄巾之乱,他带着妻儿背井离乡逃难,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在怀里,当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耳边传来几声惨叫。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刚刚熟悉起来的面孔,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中。
“这该死的霉运,总连累身边的人,大哥才把我流放到下邳。”
他想起了阙宣的话——命不久矣。
想来,应该就是今日了!
他的视线穿过混乱的战场,看到了陈登那张苍白的脸。
被陈登俘虏后,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人真的可以一日三餐都吃饱。
或许,这个跛脚的小子,真的能在这吃人的乱世里,建立起一个人人都能吃饱饭的乐园!
自己这倒霉蛋,大概是看不到了!
但,绝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感在脑中炸开,尹礼的视线死死锁定了昌豨。
“只要他娘的混蛋一死!这些乌合之众自会散去!”
想到这里!他猛地转头,对着孙观和阙宣的方向吼道!
“孙婴子!阙老弟!”
“帮我掩护!”
孙观一斧头将一个重甲兵劈成两半,满身血污,正大口喘着粗气,闻声看向尹礼。
当看到尹礼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时,他心中猛地一惊。
自从尹礼加入泰山军,他就觉得这家伙浑身透着不对劲。
平时大大咧咧,贪生怕死,又总爱贪图些小便宜。
但这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这家伙简直是天煞孤星。
隔三差五就出事,不是平地摔跤,就是喝水呛着。
当大哥臧霸决定远派他去下邳时,孙观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主动站出来,要和他一起去。
也许是那点可怜的同乡之情?又或者,是和他走的太近,染上了他的霉运?
可现在,尹礼这副表情,孙观是第一次见到。
他瞬间就明白了尹礼想要干什么!
擒贼先擒王!
孙观随即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兄弟们!跟我来!”
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硬生生撞倒了几名持剑甲士,紧接着又是一斧横扫,将一片弓箭手掀飞。
身后的重甲戟士和阙宣带领的重剑士见状,也立刻调转方向,紧随其后,势如破竹般在敌阵中杀出一条通往昌豨的血路。
尹礼勇往直前,一枪贯穿两名甲士的胸膛,咆哮一声,将两具尸体当做肉盾,向前推进!
周围的敌军见他那疯魔样子,竟一时被这股气势吓得连连后退。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昌豨,表情浮现惊色!
这……这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尹礼?
他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昌豨慌乱地举着马鞭,对着周围的亲兵大喊。
“拦住他们!快给我拦住他们!”
“督军何在!督军出列!后退者,格杀勿论!”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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