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要做的是重新将属于自己的权利夺回来。
谢执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压制着心中躁动,声音逐渐恢复原本的理智:“公明,你说得对,是孤糊涂了。”
沈元昭,一个逆贼,凭何获得他的在意?又凭何躺在龙榻?!
仇恨将他折磨得发疯,谢执捂着脑袋,只觉头痛欲裂,半晌,他仓皇披了一件玄黑外袍就准备往外走。
“殿下这是去哪?”公明景惊诧。
外面还下着大雨呢。
谢执立在殿门前,任凭冷风灌入自己四肢百骸。
“登基大殿在即,孤作为太子,怎能不亲自到场?公明,且将那帮偏殿的文官带来,行礼唱词。”
“现在?”公明景惊异。
这帮文官养尊处优惯了,又受了风寒和惊吓,还没等歇息片刻,殿下就要把他们提出来,外面还下着雨……
谢执没有回头,反而轻笑。
“孤,有礼物送与他们。”
——
沈元昭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
城池失守,担惊受怕了连续三日,耳边还夹杂着这些大臣们的唇枪舌战,感念老皇帝的哭灵声,还有义愤填膺与武将争辩的吵闹声。
裹着湿透的衣服,她丧家犬般靠在墙边喘口气。
时间愈久,冷热交加的身体撑到现在已然万分不易,何况现在总有人吵她!
沈元昭勉强睁开眼睛,混沌的视线逐渐清晰,正对上羊献华那张华丽俊美的脸。
羊献华正在扒她衣服,见她悠悠醒了,眼中一亮,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沈……”
默了一秒,沈元昭抬腿就是一脚,将羊献华踹出好远。
羊献华痛呼:“沈狸,你这是作甚?就算不吃番薯,也不该如此罢?!”
番薯?
沈元昭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一根烤番薯,而且还热乎乎的。
负责发放番薯和米粥的武将一手提着瓦罐,一手摁着文官,瞪着双眼惊呼:“小白脸,你气性还怪重,你朋友见你挨冻,好心给你怀里塞番薯,你不领情便罢!怎得如此?”
原是羊献华见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就好心将烤番薯塞她怀里,不料手一滑掉了,他只好掀起沈元昭的袍子翻找,刚一抬头,就被踹了个头晕眼花。
“这是误会。”沈元昭脸一阵红一阵白:“羊兄,是我鲁莽了。”
羊献华咬牙切齿揉着屁股起来,倒也没和她计较,不过还是往外挪了挪,警惕的看了她一眼,离她远了些。
沈元昭:“……”
武将强行摁着的那人,正是先前说话的文官,此刻正挥舞双臂,唾沫横飞:“你们这群五大三粗的莽夫,竟敢给我们吃这等腌臜之物!”
他脚下是被踩烂的红薯,以及被打翻在地,仍旧冒着热气的米粥,里面掺杂着褐色汤汁,似乎是驱寒的药汤。
武将目光一凝:“不吃不吃,就你们文官事多,你可知我们殿下当年被你们推出去送死,还没这玩意吃呢,你不吃就去死罢!”
说完,武将就将他一把推了出去。
文官始料不及被推出去,狼狈摔到宫门前,那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正欲撸起袖子起身和武将好生说道,紧闭的宫门突然打开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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