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将最后一缕灵气纳入丹田时，眉心的命魂轻轻一颤，淡金色的光晕顺着毛孔漫出来，在鼻尖萦绕成一层薄薄的雾霭。三日不眠不休的苦修，《命魂不灭印》总算摸到了门道，凡魂初期的修为彻底扎了根，魂力感知能探到五丈外——连青石缝里钻出来的灵气粒子，都像细碎的银砂，在他“视线”里明灭闪烁。
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刚要起身，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碎裂声。装淬魂灵水的玉瓶被人一脚踹飞，瓶身撞在石壁上裂成数片，清凉的灵水混着瓶底细如粉尘的百年魂晶粉末，哗啦啦漫过他打坐的青石，瞬间蒸腾起带着腥甜的白雾。
“乡下来的小子，也配用宗门的灵水？”
林辰回头时，王浩正斜倚在修炼场的木栏上，嘴里嚼着颗灵果，果皮随手往地上一扔。他身后跟着孙磊和赵鹏，两人抱着胳膊，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王浩穿的青布道袍比旁人整洁些，腰间的下品魂玉被他擦得发亮——入门半年就晋了凡魂中期，在新弟子里算是风头正劲，平日里总爱踩着别人显能耐，尤其见不得师父张老道对林辰多几分关照。
林辰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淬魂灵水是师父特意塞给他的，说他命魂觉醒时根基不稳，这灵水里的魂晶粉末能补魂脉。他记得师父当时拍着他的肩说：“省着点用，一瓶抵得上寻常弟子三个月的供奉。”现在倒好，不到一半全洒了，地上的白雾散去后，只留下一圈深色的水渍，像块洗不掉的疤。
“师兄，为何毁我的灵水？”林辰的声音压得很低，指节因为攥得太紧泛了白。
王浩嗤笑一声，抬脚往那圈水渍上碾了碾，鞋底沾着的泥屑混着魂晶粉末，把水渍搅得一塌糊涂：“灵水？这种宝贝给你用，纯属糟践。张老道一时糊涂抬举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他俯身凑近，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更浓的恶意，“爹娘走得早没人教是吧？不懂宗门里的规矩——谁的拳头硬，谁才有资格用好东西。”
“没人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辰心上。他猛地抬头，眼前瞬间闪过血牙狼的尖牙、父母倒在血泊里的背影，还有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气息微弱地说“活下去”的模样。那股压在心底的戾气突然翻涌上来，眉心的命魂剧烈震颤，周身的灵气粒子都像被激怒般，嗡嗡地乱撞。
“你再说一遍？”林辰的眼神冷得像冰，指尖已经泛起淡淡的金光。
孙磊见状，立刻凑上来帮腔，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林辰脸上：“王师兄说得没错！你穿的这破道袍，补丁摞补丁，一看就是穷山沟里出来的，也配和我们一起修炼？”
赵鹏更直接，伸手就往林辰胸前推去：“识相点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他的手刚碰到林辰的道袍，林辰体内的魂力瞬间凝成一股细流，顺着手臂涌到掌心。《命魂不灭印》淬炼出的魂力，比寻常灵气更凝练，也更刁钻。他抬手一掌拍在赵鹏的手腕上，没敢用全力，却精准地撞上了对方的经脉节点。
“嗷——！”
赵鹏惨叫一声，手腕像被毒蛇咬了似的，疼得他直跺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后脑勺重重磕在石阶上，疼得他蜷缩成一团，眼泪都飙了出来。
王浩和孙磊都愣了。他们原以为林辰就是个闷葫芦，随便拿捏几句就会服软，没想到这乡野小子竟然敢还手，而且下手这么重。
“好胆！竟敢在宗门内伤人！”王浩又惊又怒，体内灵气猛地运转起来，青布道袍鼓得像个灯笼，“我看你是不想在玄魂宗待了！”
孙磊也缓过神来，色厉内荏地喊道：“林辰，你敢伤赵鹏，等着被宗门处置吧！王师兄一根手指就能收拾你！”
林辰缓缓收回手，指腹还残留着魂力运转的灼热感。他盯着王浩，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是他先动手推我，我只是自保。你毁了我的灵水，辱我父母，这笔账，得算清楚。”
“算账？”王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右手成拳，灵气在拳峰凝聚成一层淡淡的白芒，“就凭你一个凡魂初期的人？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话音未落，他一拳砸向林辰胸前，拳风呼啸着带起地上的碎叶——这是宗门基础拳法《裂石拳》，他练了半年，凡魂中期的灵气加持下，寻常弟子挨上一拳，至少要躺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