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散仙 第三章 阴间物流使命必达(2/3)

我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背……背下去?哥,这画面太美我不敢想啊!太不敬了吧!”

“敬个屁!”三蛋子不耐烦地打断我,“人都死了还能跳起来打我不成?你想在这鬼地方跟她待到天亮吗?赶紧的!”

死沉死沉这个词,就是为这种情况发明的。我们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像搬一个装满水泥的麻袋,终于把老太太扶起来,让她趴在了三蛋子宽阔但此刻无比颤抖的背上。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喘着粗气说:“这……这也太沉了,比棺材还沉!不行,我一个人背,我歇气的时候,你在后面帮我扶着点,别让老太太滑下来搞个自由落体。”

于是,在昏暗楼梯间,出现了足以载入殡葬业史册的一幕:膘肥体壮的三蛋子,背着一位双目紧闭、面容安详(暂时)的老太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挪;我则跟在他身后,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太太的背(生怕她一个不爽给我来个后空翻),一手拖着那个瞬间变得“轻如鸿毛”的空棺材。每下一层楼,声控灯应声而亮,照亮我们这对诡异的组合,然后又陷入黑暗,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回荡,阴风阵阵,气氛烘托得相当到位。

快到三楼时,我们做贼似的赶紧把老太太请回棺材,整理好仪容(尽量),盖好棺盖,装作一切正常地抬到了一楼,塞进了我们那辆破旧的灵车。

开到殡仪馆,负责装冷柜的老孙头已经在值班室睡得口水直流三千尺了。被我们叫醒,他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办手续,验看遗体,准备送入冷柜安息。

当他打开棺盖时,动作突然顿住了,然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睡意全无,惊呼道:“我滴个亲娘哎!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东窗事发!被发现摔过?不对啊,我们明明整理好了。

老孙头一把将我们拉到棺材前,指着逝者的脸,声音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颤抖:“你们来的时候……就这样?”

三蛋子反应极快,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清楚啊!应该就是吧!”

老孙头指着老太太脸颊一侧那片明显的白灰,用一种近乎吟诵的神秘语调说:“我干这行几十年,送走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头回碰到这种奇事!你们看这脸上!这……这难道是古籍里记载的,尸变的前兆,要长白毛僵的白毛?!”

“噗——”三蛋子一个没忍住,笑喷了,眼泪都飙了出来,“老爷子!您肯定是林正英老师的电影看多了!哪来的僵尸?这就是普通的墙灰!23楼……啊不是,肯定是房间里蹭的!我给她擦掉不就完了!”

说完,这货在我和老李震惊的目光中,淡定地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卫生纸,蘸了点自己的口水!!,对着老太太脸上那片白灰,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大姑娘化妆。几下之后,白灰消失,恢复如初。

老孙头凑近了,鼻尖都快碰到遗体了,仔细端详了半天,才悻悻地摆摆手,嘟囔道:“行吧行吧……吓老汉我一跳,还以为晚节不保,职业生涯要终结在僵尸手里了呢……”

回去之后,我和三蛋子怀着无比虔诚(且后怕)的心情,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搓掉的泥估计能肥二亩地,恨不得用消毒水把全身泡一遍,试图驱散那若有若无的“阴气”和口水味。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晚,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梦见自己中了五百万,准备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突然,感觉床猛地一沉,好像有个千斤坠砸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冰凉、沉重东西,嗖地钻进了我的被窝!

我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一个激灵坐起来,发出了一声堪比帕瓦罗蒂的海豚音:“谁!!!”同时手忙脚乱地按亮了床头灯。

只见三蛋子穿着他那件印着“全员恶人”的紧身T恤(此刻看起来像个笑话),脸色惨白得像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浑身筛糠似的哆嗦,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没好气地骂:“大晚上的你搞什么飞机?!梦游也要有个限度!”

三蛋子哆哆嗦嗦地坐起来,颤抖着手点了支烟,猛吸了好几口,才说:“兄……兄弟……吓死爹了……刚才我正睡着,忽然感觉床尾往下一陷,好像有人坐上来了!我他妈还以为是你呢,就拿烟盒砸你。。但是烟盒直接掉在地上了,我就像你还敢躲,结果一睁眼……就……就看见白天那个老太太!她就那样背对着我,坐在我床尾,一动不动……我行走江湖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打架斗殴进局子如家常便饭!可他妈的……被鬼压床……不,被鬼坐床……是真头一遭啊!太他妈刺激了!”

我将信将疑地跟他去他房间查看,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乱扔的臭袜子和泡面桶,啥也没有。但就在我扭头准备骂他神经病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他那个脏兮兮的床尾,确实有一个微微下陷的痕迹,形状……我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那痕迹又消失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也开始慌了。我们俩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打不过就跑!

三蛋子以前听道上“德高望重”的老混混说过,派出所,阳气重,正气足,妖魔鬼怪不敢靠近。他也是那片派出所的“VIP客户”了,门卫经常值班的民警都认识他。虽然值班民警一脸“怎么又是你这瘪犊子”的嫌弃表情,但看我们俩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怂样,也没忍心撵我们。于是,后半夜,我们俩就像两条被吓破胆的流浪狗,靠着派出所门口那冰冷但充满安全感的墙壁,哆哆嗦嗦地坐了一夜,仰望星空,思考人生,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