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初冬总爱落些细碎的冷雨,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傅家老宅的落地窗上,晕开一片朦胧的水痕。苏晚坐在卧室的软榻上,右腿膝盖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雪白的纱布边缘还能看到些许渗出的淡粉色药渍 —— 昨天下午她在庭院里修剪腊梅枝时,不小心踩滑了青石板上的青苔,整个人摔在石阶上,膝盖被划开一道两厘米长的口子,虽然伤口不深,却也疼得她直冒冷汗。
“别动,换药要轻一点,不然会疼。” 傅景深坐在她身边的矮凳上,手里拿着碘伏和无菌纱布,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拂过伤口周围的皮肤,苏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被他稳稳按住膝盖。
“忍一下,很快就好。” 傅景深的声音放得极柔,目光专注地落在伤口上,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比自己受伤还要紧张。他先用生理盐水小心地冲洗掉残留的药膏,再用棉签蘸着碘伏,一点点在伤口周围消毒,每一个动作都慢得近乎虔诚,生怕弄疼她。
苏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暖流。昨天她摔倒时,傅景深正在书房开跨国视频会议,听到她的惨叫声,他连电脑都没关就冲了出来,抱着她直奔医院。医生说只是表皮擦伤,消毒包扎后注意别感染就行,可他却坚持要让家庭医生每天上门换药,还当场宣布暂停所有工作,在家陪她养伤。
“好了,这样就不会碰到伤口了。” 傅景深将新的纱布缠好,还细心地在边缘贴了防滑胶带,然后直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嗔怪,“以后不许再自己修剪花枝了,要做什么等我回来,或者叫园丁来做,听到没有?”
“知道了,傅总。” 苏晚笑着点头,故意学着他平时在公司的语气,“不过你暂停工作陪我,傅氏的员工不会有意见吗?昨天我好像听到秦特助在电话里说,今天有个重要的海外视频会议。”
“会议让秦峰主持,重要决策等我回去再定。” 傅景深坐在她身边,拿起旁边的薄毯盖在她腿上,“工作再重要,也没有你重要。要是你因为养伤不开心,或者伤口感染了,我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这话让苏晚的脸颊微微泛红,她靠在傅景深的肩膀上,鼻尖蹭到他柔软的羊毛衫,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 —— 这是他常用的洗衣液味道,每次闻到都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饿不饿?张妈煮了你爱吃的蔬菜瘦肉粥,我去给你端过来。” 傅景深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软枕上,然后起身走向门口。
“我自己可以去餐厅吃……” 苏晚刚想撑着身子站起来,就被傅景深回头瞪了一眼,只能乖乖坐下,小声嘀咕,“不就是个小擦伤嘛,至于这么紧张吗?”
“怎么不至于?” 傅景深走回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医生说要减少活动,避免伤口裂开。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轮椅推过来,让你坐着吃饭。”
苏晚吐了吐舌头,不再反驳。她知道傅景深是担心她,这份小心翼翼的呵护,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她觉得温暖。
很快,傅景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回来,还附带一小碟清淡的酱菜。他坐在软榻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后,才递到苏晚嘴边:“小心烫,慢慢吃。”
苏晚张开嘴,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带着淡淡的肉香和蔬菜的清甜,是她熟悉的味道。以前她生病时,养父母也会给她煮这样的粥,只是后来养父母去世,她就再也没吃过了。直到遇到傅景深,她才再次感受到这种被人精心照顾的温暖。
“好吃吗?张妈特意放了你喜欢的胡萝卜丁和香菇。” 傅景深又舀了一勺粥,眼神里满是期待。